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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俊听到斥候回报幽州军在前方聚集数以万计的步卒,骑兵亦再次集结,加上大雨狂风作祟,诸将纷纷劝说盖俊退军。换了旁人也许就同意了,但盖俊则一言不,凝眉苦思。东风卷着雨丝犹如鞭子一般,盖俊被抽得一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向东北道:“绕到幽州军东边去。”
低沉的牛角号声在天际之间“呜呜”的响着,激昂而悠长,盖军七千骑兵以均井井有条的拐向东方,成功绕到幽州军左翼。大雨连绵,能见度极低,等到公孙瓒现时已经有些晚了,不过他还是立刻带领仓促聚集起来的两千余骑驰往左翼战场。
盖军七千余骑于五百步小跑,三百步加,二百步继续加,直到进入百步开始疾冲锋,借助顺风,就像汹涌波浪,倾泻而下。数万只马蹄踏在地面,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与天空一声声闷雷遥相呼应。
幽州军左翼士卒脸色惨白的看着雨中一团黑影夹带着风雷之声迎面扑来,其磅礴的气势,雄浑的力量,使人打心底生不出半点抵抗之心,持着长矛的双臂瑟瑟抖。心脏更是以身体几乎不可负荷的度飞快跳动着,使人有窒息之感……
双方距离不满百步,忽然一股大风从盖军骑兵的东北方扫过,轰入幽州军左翼方阵,士卒被吹得竞相闭上眼睛,使本就不算整齐的阵线显得更添三分混乱。
天助之,何能不胜
盖军骑兵气势一下子攀升到顶点,一个个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数十步距离几息间就被填平,大军组成楔形,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向灰黑色的幽州步军方阵。
“轰隆隆……”
撞击一瞬间爆出来的巨大声响甚至盖过阵阵雷声。狂奔而至的战马群以自身庞大的身躯携带惊人的力量,就像一柄大铁锤迎面砸来,幽州军足足数百人被撞得凌空飞起。盖军顺着这道缺口,仿佛决堤的大河,肆虐的洪峰,摧枯拉朽一般杀进阵中,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肆意毁去眼前所有挡住前进的障碍。
幽州军面对盖军暴风雨似的疯狂打击,犹如被割的麦子,一片一片倒地,死伤惨重,无力反抗,但受到**伤害的毕竟只是少数,心灵上的打击才是最要命的。
当盖军一路近乎以屠杀的方式冲入大阵腹地,幽州军愈不能忍受由于紧张、惧怕等等负面情绪生成的窒息感,以及浓郁的死亡气息,脑中紧绷的弦“啪”的断掉。
幽州军崩溃了
从中间开始,而后仿佛传染病一样迅蔓延至全军,万余士卒顿时四分五裂,有的慌张跑进雨幕,有的返身逃入军营,反正只要不是面对盖军骑兵,怎样都好。
步卒逃散,慌不择路,亦有向西冲击骑阵者,这四千惶惶不安的幽州骑兵早就被盖军打寒心了,恨不得离开战场,一受到溃卒冲击,立刻跟着逃命,范方等将领不能阻止。惟一没有崩溃的是公孙瓒身边的两千余骑,可是他们面对败局已定,又能作何?
“盖俊是我的克星吗?我公孙瓒横行北疆,百战百胜,今日以多打少,犹然三战三败还有何面目自称名将,还有何面目面对将士,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公孙瓒神情惨然,扯着嗓子哀嚎道。其本就为庞德重伤,雨天更使伤势恶化,现今又气急攻心,喊完话竟张嘴喷出一口血,打着旋折落下马,“砰”地一声,溅起一地泥水。
“将军……”长史关靖、校尉田楷等人大惊失色,急忙下马扑过去。
田楷先按公孙瓒脖颈,再探鼻孔,神色稍稍放松,快语道:“将军是气急所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其伤耽误不得,快,快送将军过河……”田楷所言之河乃是大营北面的滏水,其为出入魏郡北方的必经之路。
诸将点点头,将公孙瓒抱上马,趁着盖军无暇理会自己,绕向大营西面再转向北,逃到滏水河畔。往北逃是大部分幽州籍士卒的想法,滏水虽有数座桥梁,幽州军也因为驻扎滏水旁,临时搭建三座,但仍显得过于拥挤,士卒为了逃命,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挥刀砍向前方,场面无比混乱。
田楷唯恐盖军追来,命人通知前方过桥的逃卒,言公孙将军在此,让路。幽州人听得一怔,一半人自觉让开道路,另一半人则置之不理,这个时候了,天大地大逃命最大,你就是亲爹也不行啊。
田楷勃然大怒,挥军砍杀两百余人,强行打开一条道路,而后让长史关靖等人带着公孙瓒登桥,出人意料的是,他自己则选择留在南岸,协调诸人过河。以为他会先走的幽州士卒纷纷低下头颅,无序的逃亡场面为之一变。
随着骑卒走得差不多了,大股步兵奔至,田谐又开始指挥步兵渡河,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