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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浅脑子迷迷糊糊的,睡意不等走又来了。吵着:“别唠叨了,我要去睡了。”
季江然一晚上没有离开,在病房外面抽烟。之前有走过的护士提醒他,医院禁烟。他还肯听一下。到了晚上,医院走廊里一片静悄悄的,值班的医生护士根本不会有事没事的出来转。他就靠在墙壁上一根接一根的抽。
没想到顾浅凝真的崩溃了,这世上又真有哪个人可以有金刚不坏之身呢。
晚饭她没有吃,看护端进去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眼中虚茫涣散。虽然不疯了,可是仍旧不喜欢有人靠近。见看护过来,冷着脸皱起眉头。那样子是有几分可怕,看护就不敢上前了。
还是季江然端着碗凑近去喂她。
那个闲闲的语气,仿佛不想让她觉出自己现在有多异常。这个男人平时有些小温柔,微不可寻。
仍旧吊儿郎当的:“吃点儿东西,否则怎么有力气咬人。”要笑不笑的一抿唇角:“下次再咬老大,往死里咬,真咬死他了,日后我就没什么后患了。到时候我给你加官进爵,大力封尚。”
顾浅凝生着病,脾气暴躁得很。一伸手将他手中的碗打翻在地。
“季江然,不要以为你一点儿责任都没有。”收购万盛,他不是也将她算计在内了么。
季江然看了眼地板上的一片狼藉,先没叫看护进来收。而是递上一只胳膊给她。
“不痛快也咬我啊,咬掉了算你赚了。反正我打不过你,我认栽。”见顾浅凝无力与他周旋,疲惫的瞌着眼。修指弯起,轻划她的脸颊,低低说:“我是算计了你,当你无论如何不肯再跟着我的时候,我就想到算计你。我从小就是被人算计大的,如果我不算计别人,别人就会算计我。我学到的就是这些,后来也是指望这些活着,熟稔的程度自然不用别人说。你说人心不是靠算计得来的,可是,这世上有多少人是有心的,你有么?”
是啊,她有么?
季江然推门进来,顾浅凝已经睡着了。医生又给她打了镇定剂,所以才睡得这么熟。他站在床边打量她,肆无忌惮,一片暗长的影笼罩在床上,无声无息。她到底不屑与他探讨任何有关人心的事,她或许不是没有心,而是有的时候有,有的时候就没有。不同的人,也不相同。对他季江然一定是没有的,她视他如鬼魅,避之不及。
伸手抚摸她的额,他再怎么不好,那么多苦难的日子却是他季江然陪着一起走过来的。
她的水深火热早不是一天两天。
可是她垮掉了,即便是这样,她却不再容许他的靠近。
季江然俯身亲吻她的嘴角,有淡淡的香,比脂粉清淡。
他想起一个人,只觉得跟做梦一样,梦中落红成阵,浩如烟海。偏偏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如同浸在深水中,跟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通亮的类似玻璃的东西,却波光潋滟,仿有暗香袭袖。
季江然喉结动了动,转身出病房。
镜中花,水中月,他慢慢的懂得了那些是什么。这世上有些东西,真的是伸手也碰触不到的。
薄云易一早来看顾浅凝。
别人都穿着病服,他执意不肯穿,一身闲散家居服,楼上楼下的走动,不失风范。
“感觉怎么样?”
顾浅凝早上的精神比昨天好了一些,站在窗前看风景。
薄云易过来拉她:“去里面说话。”
顾浅凝眯起眼睛:“你是怕我从这里跳下去?”
薄云易耸耸肩:“你昨天真的有一点儿吓人。”
顾浅凝苦笑。
“我从来没有轻生的念头。”
这样一看真是好了许多,虽然精神头仍旧不是很足,可是说话理智,跟平时差不了多少。医生也说她这种精神受到刺激的人,不会时时刻刻都不稳定,间歇性会作,不作的时候跟正常人无异。
这一刻就是不作的时候。所以顾浅凝跟他说正事:“我能求你办一件事吗?”
薄云易很爽快:“你说。”
“我想以诽谤罪起诉顾锦州。”顾浅凝声音平静,眼眸轻抬:“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精神时好时坏的,有些东西办起来不方便。而我又没有一个朋友,谁都指望不上,不知道你能否帮我这个忙。”
薄云易静静的看着她,能为她做点儿什么自然是好的。除了帮她起诉他还想为她做更多的事,昨晚他彻夜不眠,想了很多。觉得遇见得晚了,其实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只是没有留心过。忽然感觉浪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