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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际破晓之前,他梦到了顾浅凝还有孩子。
所以觉得是一场美梦,她身上的淡香微微的散发在空气里。
窗外大片大片的日光照在窗棱上,半下午的阳光总是格外明亮璀璨,像是连绵起伏的白芍药。
他困奄的睁不开眼,枕在她的腿上,她动一动,吵得他睡不安稳,一巴掌拍在她的腿上。
懒洋洋:“顾浅凝,你老实点儿。”
孩子在小床上哭闹不停,她急燥得揪起他的耳朵:“季江然,你儿子哭那么大声你没听到。”
季江然如何听不到,那样懒,还是迷离着眸子爬起来,一头扎进枕头里,让她把孩子抱到床上来。
小家伙圆滚滚的,满是腥甜的奶香味。季江然觉得好闻,一颗脑袋不停的往儿子肉乎乎的小身子上拱,软软的,也跟棉花团一样。
顾浅凝拍他的背:“季江然,你想将他拱到哪里去?”
可是孩子很开心,咯咯的笑着,小手撕扯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很用力。
季江然最讨厌别人摆弄他的头发,仍旧开心的笑起来,很大声。
许是声音太大,将一切美好的画面都震碎了。美好的东西总是不堪一击,可是他忘记了,后悔幸福的时候笑得太过肆无忌惮。引来老天的嫉妒,就将一切都收回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下他一人,所有笑声都消失不见了,就连空气中那些让他安心的味道也一同飘散。
他的心空下去,空下去……慌然坐起身,连呼吸都灼痛起来,肺腑中空落又难过,那种寻而不得的失落,让一个人不可遏制的伤感起来。
季江然像近来的许多次那样,光着脚跳下床,满世界的找一个人。
场景切换,竟然站到悬崖边上,浩瀚的风声里顾浅凝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几乎一刹那就揪紧了他的心。
她的声音空灵的不像真的:“我不再爱你了。”
睡梦中季江然泪流满面,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只是挣扎着从嗓子里发音,扯破了,讷讷的:“老婆……老婆……求你……”
求她什么呢?永远都像是想不明白,他的命格攥在她的手中。
顾浅凝神色凄厉的笑起来,她不为所动,一字一句:“季江然,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这一辈子痛不欲生的活。”
她抱着孩子毅然决然的跳下去。
那一声悲戚的嘶吼震破天:“浅凝……”在万丈深渊回荡不息。
此时紫霞满天,天上的繁星亮起来,一颗颗大而亮。他将全身挑开口子,青筋斩断,血流成河,仿佛一簇簇的红花。烟花易冷,连睡梦之中他都是不得好死。
喉咙里哽着什么,梦呓之时似是问她:“顾浅凝,这样对你算不算爱?”
季江然死在梦魇里,倾尽一生的时间回不了神。
四年后。
上官小小是被闹钟吵醒的,烦燥的不得了,抓起来,才发现要迟到了。马上洗漱换衣准备上班。
早餐都顾不上吃,等赶到公司的时候还是晚了两分钟。
等电梯的时候,整个人都奄奄一息,无精打采的。
头顶被人拿文件夹狠狠的敲了下。
“上官小小,你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会让我的公司不景气。”他抬腕看时间,板起脸来:“早起几分钟你会死啊?”
上官小小侧首,薄云易西装笔挺,每天都是神采奕奕。
“你不是也迟到了,还说我。”
薄云易哼笑:“我早上陪客户打高尔夫,顺便谈成了一笔生意,你跟我比?”
是没法比。
上官小小打来他的公司上班,几乎就是混吃等死,没什么业绩。每次他发工资,总是对她横眉冷对,觉得她就是来搭顺风车的。
不过上官小小脸皮厚,不在乎他怎么说,别人怎么看。她本来就对这一块不感兴致,也不是学的这个专业,有些东西现学也学不来。她只是对他感兴趣,想起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头脑一热就来了。现在国民经济不景气,工作更是难找,她没什么工作经验,他总不能看她饿死。
阴阳怪气:“跟你是没法比,要是真有得比,你这个总裁的位子还怎么可能坐稳当。”
“听你这意思要揭杆起义,篡位么?”
电梯门打开,她跟他不同路。
挥了挥手:“我对总裁这个位子不感兴趣。”她笑了下:“‘总裁’我倒是十分觊觎。”
电梯门正好合上,挤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