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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舅走进金家的时候,夜幕已经垂落好久了。表舅住在镇医院边上,尽管小生意做了几代,但由于谨小慎微,斤斤计较,却一直没有发达,解放后在百货公司当会记,去年退了休。原来两家常有走动,自金家定为富农后,表舅妈态度大变,从此也就断了来往。因长期接济岳父家里,嚼用有些入不敷出,表舅妈鼓动他重操旧业,他不敢单干,特地来邀家贤做伴。见两老口态度明朗,表舅知趣的起身告辞。
一直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玉品突然说:“要不我跟您去试试?”表舅望望老两口,金婶摇头不赢,连声说:“妹子,那搞不得哩,抓起来会不得圆,不死也要脱层皮。”然后求援似的望着老伴。
家贤沉吟一会,说:“按常理呢大灾之后必有大变,至少也会有短暂松动,就是一条道走到黑,也应该走不了二十年了,世事久则有变,去锻炼锻炼也好,人在世上炼,刀在石上磨,炼些本事或许用得着。”
表舅与金婶都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玉品却听懂了,朝父亲扮个怪相,伸出大拇指举了举。
表舅出门不久,嫂子走了进来,邀玉品与伏生堂客去业大口家看法事。三毛迭受惊吓,又因思念抗日忧郁成疾,终日神志不清,目光呆滞,半夜里常常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偶尔也会溜出家门,在荒野四处游荡,最后总会爬上金家仑,在抗日和小满的坟头间坐下来,一坐就是半天,直到家人来找。眼见女儿性命堪忧,易堂客擅自请来了法师,敞开大门做起了法事,业大口也不再反对,为避免授人以柄,晚饭都没回家吃,晚上则住在办公室。
三人来到易家时,屋里屋外已挤满了人。
作者题外话:题外话
请每一个人都珍爱与节约每一粒粮食,请政府更加高度重视粮油储备,时刻关注食品安全,按新食品安全法严格执法。
5。8 三十过,四十来,双手招郎郎弗来
三十过,四十来,双手招郎郎弗来
玉品等三人好不容易挪挤到堂屋,只见屋里贴满了黄纸红字的驱鬼符咒,一个穿戴法衣法帽的小老头,努力装出满脸凶相,手里提着铜锣急骤的敲打,在各个房间里穿出穿进,口里念着:“妖魔鬼怪莫来,凶神恶煞走开,休怪言之不预。”然后双手紧握一柄木剑,在四处疯狂砍杀一阵,口中念念有词:“三令五申,置若罔闻,挡道者死,纠缠者亡。”接着是长时间的颂诗唱文,法师手里掐着诀,嘴里念着咒,咒语声细且快,听不清楚。最后,法师歃血焚香,手捻香火在碗面周沿循环移动,口中念念有词,完毕,端碗让三毛喝了。
第二天下午,业大口就被谭书记叫到办公室训斥了一顿,还写了检讨。
玉品暗地里跟表舅跑起了小买卖,后来了解到粮票有地域差价,就劝表舅买卖粮票,说相比别的生意都要轻松隐蔽,也就安全一些。但表舅觉得原来的生意已轻车熟路,路途近周期短,不肯放弃,她就麻着胆子单干,很快便上了道。
做生意并不见得比出工轻松,所谓条条蛇都咬人,比如有一回误了火车,两人挑花生沿铁道冒着寒风赶了八十里夜路;有时货销不动,没有介绍信住旅馆,就只能在车站码头甚至屋檐下过夜;担惊受怕更是如影随形,因为投机倒把被抓可是要送劳教的。不过效益却很明显,一转生意有时竟能赚上好几块。
死里逃生的牛屎在大姐尽心照料下,身体慢慢的康复过来,而且因祸得福,娶上了芳妹子。结婚这天,牛屎的激动劲儿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感觉脑袋晕晕的不好使,傍晚出门解手,远远看见三毛走着走着,忽然发病倒在路边沟渠里,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待他边喊边一瘸一拐跑过来,刚才外地回来的玉品已经把她拖到路上。看着湿漉漉的三毛已没了气息,再看看不足一尺深的水沟,牛屎自言自语道:“这点水怎么就浸得人死哩?”
家贤果然眼光独到,不久之后,中央政策确有调整,食堂解散了,自留地重新分配到户,家畜家禽也准养了,公家多占的房子都退给了社员,锅子、铲子、坛坛罐罐开始批量生产,由生产队领回再分给群众。金家在原来一食堂所在的祠堂分到了两间房子,外面墙上是陆续写上的标语:三自一包,四大自由;认真搞好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大力发展农业生产等等。
小商小贩出现在街巷村落,走南闯北的玉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宽松气氛;唯一堵心的是金婶时常念叨不停,说:“都二十多了,同龄的都早做娘了,有的细伢子都二、三个了,大的打得酱油了,还尽哒捱,看你将来怎么收场,三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