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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叮嘱道:“防他受不住咬舌自尽,还是像刚才那样堵严实吧。明日医官给他吃完药,你们再去领些饮食喂给他,别让他饿着渴着。”兵丁们应诺。阿茹拎着灯笼折返龙傲池身边,伴着她回去寝帐。两人入得帐内,阿茹准备再次脱衣就寝,龙傲池却已无睡意,站着发呆。阿茹关切道:“大将军,莫非奴婢刚才处理不当,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龙傲池摇头,喃喃道:“我站那么远,他们还是惧怕三分的样子,刚才若是我亲自去,也如你那样吩咐,你说效果会否一样呢?”阿茹纯属为了安慰才说道:“大将军多虑了,那些人虽然敬畏大将军,但也不傻,应该能看出大将军是一番好意。”龙傲池仿佛受到了鼓励,跃跃欲试道:“那明日我亲自为归澜服药喂饭,你觉得妥当么?”“这……”阿茹委婉道,“将军岂能屈尊喂一个奴隶吃饭?将军若怕旁人欺辱他,奴婢亲自去照顾他就是。”龙傲池自然明白阿茹“口是心非”的潜台词,沮丧道:“唉,你是怕我吓坏旁人吧?”阿茹沉默不答。龙傲池却赌气道:“怎么连你都不信我?我明天偏要试一试。”09何以疗伤(下)龙傲池说完这句,看了看屋内更漏,已是寅时之末。营中兵将勤勉,即使刚刚打了胜仗,训练也丝毫不敢松懈,卯时点名列队操练以振军威。龙傲池睡意全无,将铠甲披挂在身,对阿茹说道:“你再躺会儿,早饭给我起小灶多做一些,我巡视完操练立刻回来,拿了饭菜和归澜一起吃。”阿茹见龙傲池坚持要亲自去为那奴隶送饭,还要与之同食,不晓得又会让人怎样误会,就劝道:“将军,饭菜奴婢会精心准备,不如您用过早餐再去喂那奴隶。一来主仆尊卑有别,二来那奴隶手足被缚,您若与他同食,喂他吃喝岂不是耽误了自己用餐?奴婢心疼将军的身体,千万不要任性而为。”“好吧,就依你。”龙傲池想想也对,营中千万双眼睛盯着,他行事低调一些也好,不过嘴上还是不服气道,“我之前也亲手给伤兵喂饭,与他们同餐同饮,效果不是挺好的么?”阿茹无奈道:“将军忘了,那几个伤兵感念将军恩德,伤未愈就积极上阵杀敌,已经战死了。”龙傲池额上沁出冷汗,尴尬道:“阿茹,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阿茹坚持直言:“所以大家对将军又敬又畏,也是正常的。将军若想改变大家基本已经根深蒂固的印象,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龙傲池委屈道:“阿茹,你为什么不说些鼓励的话。我……我就真的那么骇人?”阿茹微微一笑:“将军,其实您冰雪聪明,学什么都快,既然已经有心要变得温柔一些,想必勤加练习时日久了定会达到目的。”阿茹如是说着,心里却想,可怜那个奴隶作为将军的陪练,不晓得今后会有怎样的境遇,让人捏着一把汗。东方泛白,将士们整肃军容,个个抖擞精神认真操练。龙傲池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中,骑着马溜了一圈,头脑清醒不少,不由自主开始了反思。她自小生长在军营,无论营盘驻扎在何处,兵将换了几茬,依然能找到一种家的归属感。但她也明白军营与普通的家是不同的,少了儿女情长,多了刀光剑影,生死转瞬。在这样的环境中待得久了,她可以豪迈洒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以面对血雨腥风百万敌军从容镇定,可以杀人如麻漠视累累白骨,却无人能教她一个普通女人该懂的事情。以前她不以为意,反正她这辈子也没指望能够过普通女人的生活。但是现在,随着澜国覆灭,昭国周边已无强敌,楚国又与昭国刚刚定盟偏安一隅,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怕是再无大战。宝剑归鞘,将军卸甲,天下初定,安逸的生活很可能比她预料中更早到来,她该如何去适应呢?请命驻守边疆,培养人才精心谋划,为有朝一日昭国吞并楚国一统天下,提前做好准备么?她其实完全可以任性一回,趁机诈死,金蝉脱壳,恢复女儿身过普通日子。然她隐隐心有不甘,不是舍不得虚名放不下兵权,而是不知道离了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离了她的龙家军,她还能做什么?只为嫁人生子延续龙家一点血脉,那还不如让她在有生之年实现君王所愿,天下一统再无征战。那时也许龙家会绝后,但无数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子孙满堂。记得师傅也曾说过,战争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掠夺扩张,而是为了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军队的存在早晚将会是为了守护百姓而非杀戮。龙傲池想,自已应该不负君王信任,不负父亲嘱托,不负师傅教诲,竭尽所能多出一把力,以期早日迎来那样的太平盛世。再次坚定了信念,龙傲池压下了心绪烦恼,回到寝帐,按照既定的设想一步步实施自己的人才培养计划。用过自己那份早餐,龙傲池让阿茹将余下的饭菜装了满满一大碗,带了一副筷子端着碗去到归澜所在的空场。此时医官刚刚为归澜灌下今日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