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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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也见不到了,那个我爱了十多年,却没爱过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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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重生一回,想起这些倒没有曾经的悲痛了,那之后过了如此漫长的时光,即使和池迁的关系莫名僵硬,却也不能否认,有他在身边,我的伤口才能愈合。
&esp;&esp;反而临死前池迁说的那些话,想起来都会悲伤到心悸。
&esp;&esp;我曾经那样辜负过他,这辈子,我想好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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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概下午三点,我下了车,走在布满砂砾的黄土路上,运送煤矿和石头的大卡车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扬起一阵沙尘暴一样的尘埃,我退到路边的杂货铺门口躲着,有两个老头坐在石墩上抽烟。
&esp;&esp;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抖出一根递给他:“阿公,你晓得张定富家在哪不?从这要怎么走?”
&esp;&esp;张定富是立秋姥爷的名字,早早就过世了,但以前的女人嫁了人,名字大多都被忘了,别人叫她们就叫谁谁谁家的,因此我就算想找的是活人,也只能问一个死人的名字,不然就别想找到。
&esp;&esp;上辈子,我没有亲自去接他,我先回了父母家,过了好久才想起他的事,然后仓促地托卫衡找人去接他,后来也没有问过他,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esp;&esp;其中一个老头用浑浊的眼睛看我,站起来,把烟夹在耳后:“说不清,我带你去。”
&esp;&esp;我跟着他在房屋和房屋之间的窄小的间隔里转悠,上上下下,最后停在一间倒了半拉墙的院门前,门都少了半边,贴在两边的春联破烂不堪,碎裂的红色被风掀得哗哗响。
&esp;&esp;这种地方哪里能住人,我往里探头,院子里荒草蔓烟,破瓦满地,几只鸟被我惊得扑腾着翅膀飞到没了瓦的屋顶上,歪着脑袋打量我们这两个入侵者。
&esp;&esp;我回头对老头说:“你是不是弄错了?”
&esp;&esp;“没错啊,”老头吧唧着嘴说,“张定富婆娘没了之前一直都住这儿呢,出殡那天我还来抬棺呢。”
&esp;&esp;我一惊:“张阿婆没了?”
&esp;&esp;“早没了,早半年就没了。”
&esp;&esp;半年前?!
&esp;&esp;我忙再问:“那一直在她家的小孩呢?”
&esp;&esp;“不知道。”老头摇头,“那小鬼很久没见过了。”
&esp;&esp;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esp;&esp; 池迁捉虫非
&esp;&esp;谢过老头,我只好沿街一家家问过去,用已经不纯熟的客家话敲开别人的门:“有无看到张阿婆屋家的小孩?”
&esp;&esp;开门的人都会用警惕的目光在我身上睃一圈,然后说:“没看到。”门贴着鼻子砰的一关。
&esp;&esp;问到第几家的时候我忘了,后来我的脚后跟走得有点疼,橘色的夕阳在我前边,像是嘲笑一般拿光打我的眼。
&esp;&esp;我终于深切体会到池迁那些话的意义,我就像是在养一株盆栽,每月往银行里打钱就像浇水施肥,除此之外,别的就没管过了。
&esp;&esp;照顾他的人都没了大半年了,我们谁也不知道。
&esp;&esp;问的最后一家,开门的是个女人,生过小孩后变形的身材,头上是理发店里最便宜的卷发
&esp;&esp;。
&esp;&esp;她靠在门上听我问,想都不想就说:“不知道,没看到。”倒是躲在他大腿后面的小孩大叫了一声:“我知道,我看到他住在桥底下了,还和颠麻抢地方睡。”
&esp;&esp;“颠麻”是土话,就是那种没人管的精神失常的女人,乡下常能看到这样的人,把塑料袋顶在头上,身上穿得破烂,一边在街上走,一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有时还会用石头砸人。
&esp;&esp;我倒退了两步,女人直接把门摔上,在外面都能清晰听到她高声的怒骂:“你又跑去河边玩了?叫你不要去你又去!你皮痒了是不是?又想吃巴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