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1/4 页)
恍惚间想起毕业之前,司曜在和江易对决之前说的那句话,“我在玫林行省等你。”
一别经年,还有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年。
“对不起,我的权限不够。”
夜空中的烟火璀璨而绚烂,在夜的锦织下留下一道道浓墨重彩,并未被烟火照顾到的夜幕像是张弛有度的画师故意留下的飞白,走笔至此搁一半。
在礼花齐鸣的夜里,司曜听到了那个答案。
他立在那里的身子纹丝不动,司曜的眼眸不是纯真的黑,而是深褐色,平日里鲜少有人敢同他对视,近看之下其实这位凌厉的二空副队长的眼睛,别有一番清澈,灿烂的火花在他眼中,就像是霞光倒影在沉静的湖中,美不胜收。
“我可能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我出身在岭北绵南道,那时的还没有‘黑印’这种称呼,最早的‘黑印’不过一群鱼肉乡里的禽兽,我被那群出身迫害得孤苦伶仃,要不是因为具有少有的悬浮异能而被沈校长收养,我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土生土长的玫林人,只听一个地点就知道这人身后的故事,大环境的背景下,没有人逃脱这份局限。
就像乔一白对水队长说的,“水哥,我从是岭北行省绵南道活着走出来的人。”
这是流苏第一次听司曜谈起他的身世,格桑学院中流传着司曜身世的各种版本,有人说他是联盟高官的私生子,也有人说他原本是前途无量的联盟特种兵,因为某些不能言的原因被联盟开除,还有人说他是红月谷的科学家,流亡到中州。
当时流苏只觉得要不要那么撤,把她、洛林和江易合并在一起,就可以合成一个司曜。
没想到真实的司曜是这样的。
“我一直在找不共戴天的愁人,但是我那时太小了,有过了二十多年,那两人的容貌也应该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他们早已不在人间,早我一步去了地狱,”司曜忽然笑了,不是得偿所愿的欢畅,而是苦涩压到了尽头酿成另一种痴狂,“……直到前几天我无意间看到刘大刘二的全息相片,我感谢上苍,给我一个向活人寻仇的机会。”
“我需要确认一眼,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我只要看一眼。”
话说到这份上,情真意切,又有血海深仇,流苏沉默良久,“我还是没有这个权限,需要请示上级。”说着抬起左腕上的光脑,就要联络陶桢。
司曜却突然压住了流苏的手腕,他的食指细而长,却极有力道,仿佛他按下的不是流苏的手又像是内心的波涛汹涌,四周是越来越响的烟火声,除夕守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流苏以为他会就着这个姿势直到新的一年。
可是他没有,“不必了。”
只听他这么说,唇角勾起的笑带着尖锐的棱角,他的话更加尖刻,“你没这个权限的话,叶执恐怕也没有,你请示的上级是陶桢。我怎么可能欠他的人情。一空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如果是要请示准将才能开启的权限,我怕我知道了不好。”
这句话说完,派系分明,道不同不相为谋。
新年的钟声敲响,又是难忘今宵,司曜终究还是没把陈芝烂谷的事情留到未来,流苏沉默地看着他,司曜所幸把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话挑明,“我其实毕业于联盟空军学院,来格桑学院的目的是为了江易,沈家的私生子(之前说是姚家,这里改一下),沈校长对我恩重如山,为他的子侄辈铺路,哪怕那人废柴如江易,我也愿意。”
他是沈家的人,而流苏投靠的是陶桢。
司曜忽然觉得还是不虚此行的,至少用现实这把利刃斩断了他三年来痴心妄想的相思,流苏的背景太复杂了,他都不知道他虚幻的认识里有几分是真实的流苏,有的事,有的人,阴差阳错,已经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他们四个人,一个在联盟认祖归宗,一个在玫林行省兴风作浪,而他们两个,也因为派系不同而对立。
司曜套上帽子,转身离去,他曾经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但是以后不会了,他不该这么直白地去试探在她心中的分量,不过既然做了,当断则断,也算死个明白。
暗恋其实就是一个人花开,一个人花落,无人问津,不管是优秀如司曜,还是当初平凡如江易,其实当初暗恋的那人,对她的那份喜欢也带着对当初自己的不顾一切的怀念,再也不可能有当时的那份狂热的心跳,也不会有那份青涩的感情。
联盟中的江易西装革履,抹去顾日自卑与平庸,他在一片觥筹交错中应付自如,这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有五光十色,姹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