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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被子,在光潔的屁股蛋子上蓋上一枚印章,姬文川吐出一口氣,這些天來總算是舒心了。
喬清許莫名感覺自己就像悲劇電影的主人公,那麼努力地反抗命運,結果一朝就被打回了原形。
他趴在褥子上,蔫蔫地說:「我都說了不要當你的情人了。」
「不行。」這次姬文川完全沒那麼好說話,「你覺得我會做賠本的買賣嗎?」
喬清許這時候才意識到,敢情之前姬文川答應得那麼爽快都是權宜之計,他壓根就沒想過放走喬清許。
「你哪有賠本?」喬清許說,「我不是做你的藝術顧問了嗎?」
「你這是貸款做。」姬文川道,「結果如何還不知道,但報酬你已經到手了。」
老狐狸。
喬清許心裡暗暗罵了一句。
「你想跟我兩清也很簡單。」姬文川關掉燈,躺進另一邊的被褥中,「弄清楚那件汝瓷的來歷。」
「我要是弄不清楚呢?」喬清許翻過身去,面朝著姬文問。
他總感覺弄清楚的機率極其渺茫。
「那就乖乖待在我身邊,」姬文川淡淡道,「不要老是胡思亂想。」
睡前的時間總是很適合閒聊。
和姬文川吵鬧了一番,喬清許反而放開了,他動了動肩膀,把被子壓好,無聊地問道:「你的情人都沒有在你身邊待過半年嗎?」
這話問出口,喬清許也覺得奇怪,明明白宿跟他聊時,他還挺在意的。
想了想,應該是他現在已經徹底放平心態,所以也就不把這事放心上了。
「嗯。」黑暗中,姬文川閉著雙眼,發出了一個低沉的單音。
喬清許有些好奇:「因為你很喜新厭舊嗎?」
姬文川沒有立馬接話,似乎不怎麼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喬清許就那麼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他還是動了動嘴唇:「不是。」
「那是為什麼?」喬清許問。
姬文川索性翻了個身,面向喬清許:「你就那麼想知道?」
「想。」喬清許說。
倒不是八卦,就是單純想弄清自己的定位。
姬文川將被子掀開了一些,說:「過來。」
這是要喬清許過去睡的意思。
喬清許自然是不想動的,畢竟他都已經裹好被子了。
但耐不住好奇,內心掙扎一番後,他還是鑽進了姬文川的被子中。
和赤身果體的喬清許不同,姬文川還穿著浴衣,只是領口有些凌亂,挨得近了,能感受到他胸口的溫熱。
喬清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看著近在咫尺的姬文川說:「你說吧。」
姬文川避開喬清許後背上的擦傷,把他攬進懷裡又壓緊被子後,這才緩緩開口道:「處在我這個位置,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摻雜利益的。」
這番話倒像是他在自問自答。
剛才在溫泉池裡,他問喬清許是不是希望兩人的關係不摻雜利益,現在他給出了回答——
在他這裡,就沒有這種事。
「接近我的人一定會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權衡之後覺得不虧,便會答應這場交易。」說到這裡,姬文川收起下巴,看了看懷裡的喬清許,「你也是這樣來我身邊的。」
「嗯。」喬清許沒有否認,「是。」
「但我其實沒有那麼大方。」姬文川說,「情人對我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消遣,我會把很多事情都排在消遣前面,比如生意、愛好等等。」
喬清許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去琉璃齋的那場飯局。
姬文川不好應付那一群人,便把他丟了出去,還真是「生意排在消遣之前」。
「我心裡會有一桿秤,去衡量在消遣上的投入。」姬文川又說,「如果消遣索取得太多,我就會停止投入。」
「意思是你的情人太貪心的話,你就會甩了人家嗎?」喬清許問。
他已經完全抽離出來,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跟姬文川聊天,完全忘了他似乎也是「消遣」之一。
「有些人要的東西我完全給不起。」姬文川說。
「你也有給不起的東西?」喬清許心想這得是有多貪心?
「有。」姬文川說,「真心。」
「……哦。」合理。
睡前的閒聊果然容易走心,放在高足杯的事情還沒著落前,喬清許壓根不敢想像能從姬文川的嘴裡聽到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