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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想起了小五。
我把他丢在那个女人家里,告诉他我会回去找他。
我永远不可能接回弟弟,但我还有一线生机可以回去见见小五。
……我活了下来。
后来,才真正觉得……世事玄妙,你永远不知道等在你前面的到底是什么。
那女人的结义大姐是曾被我狠狠刺了一剑的人。
那女人的二姐夫是早与冯家断绝关系的唯一幸存者。
哼。
我对那女人说:你该杀了我和小五,否则,作为杀手,是永远不会允许隐患的存在,我迟早会杀了他们俩。
她沉思半晌,道:走吧,吃饭去。
我微凝眉,加重语气,复道:我会杀了他们!
“嗯。”她点点头,“若是杀手‘一’的话确实会。不过,你现在是赵一。下次记得叫言墨过来玩,还守着他那破阁呢!”
……言墨。
那个顽固的男人。
他似是跟我作对做上瘾了,每日在其他女人面前故意搔首弄姿、明送秋波……
很好。
若真是破阁的话,我看他还守不守得住!
……雁过,一骑绝尘,直指风来镇轩绮阁……
番外六 。。。
西南无名小镇里有间客栈。
客栈的主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在此做了大半年的小伙计阿华都闹不清楚,那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偏远乡镇,客栈的生意不好不坏,饿不死人却也富不起来,每日里吃饭打尖的散客屈指可数,倒是有那么几个熟客常来常往,可惜个个面无表情,眼含霜雪,冷得能让人在夏天大太阳底下打几个哆嗦。
客栈里仅有一个成日打瞌睡的掌柜、一个整天溜出去摸鱼的老伙计和傻乎乎卖力干活的阿华及厨娘若干。
这一日,老伙计难得没有出去,拉着闷头擦桌的阿华讲她家那个“宇宙霹雳无敌可爱到爆”的大儿子。
阿华抬头,问:“啥叫‘宇……’宇啥来着?”她搓搓手里的抹布,很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特淳朴的那种,“衍姐,俺不认字……”
老伙计邹衍嘴角一抽,蛋腚道:“没啥,好阿华,你继续擦吧。”
“嗯哪。”阿华点头应着,又特欢实地抹起了桌子。
“噗嗤……”原本闭着眼睛支着肘,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脑袋打盹的掌柜不厚道地嗤笑出声,手臂一软,脑门差点没磕到柜台上。
——唔,秦姨哎,现世报!
邹衍偏头,带着丝幸灾乐祸白一眼退隐后擅自跑过来养老的秦罗贵,大度地没和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计较,视线移到传来马蹄声的大门口。
——哟!金龟!
看清楚来人,她眼睛发亮,伸脚轻踢了踢还在那埋头干活的阿华,低声催促:“难得的大鱼上钩,快去招呼吧。”自己则转入后面厨房,不知捣鼓起啥来。
一炷香后,邹小二端上几叠精致开胃的小菜和一碗热腾腾的汤品,配上温烫的屠苏酒,散积热、畅血脉,健脾开胃、驱寒暖身。
来客以极优雅的姿势细斟慢品,每样菜都举箸浅尝几口,喝过热汤,她放下汤勺,以帕拭嘴,乌深的眼珠微转,看向对面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四处神游的女人,指节沉沉一磕,低声哼道:“你还是那样大胆,邹衍!”
“小的不敢!”邹衍敛眸回神,觉得有些委屈,年年都说她大胆,可她到底干什么胆大包天的事了?不就稍稍提点过某人的宝贝弟弟逃开家族联姻,嫁给了一直倾慕他的苏世礼?——呃,对了,这还是完全出自慕容亭本人的授意,可不知为何,此事似乎又成了算到她头上的一笔糊涂账。
慕容亭整整裘衣皮袖,丝毫不搭理扮可怜的邹某人,施施然起身,向来严肃的侧脸微微软化,嘴角满意的线条几可称得上愉悦:“哼,瞧你那伏低做小的模样!”她口中轻斥,自上而下地瞟邹小二一眼,“整整六年,也亏得你就学会了这几道菜,还做得和以前一样难吃!”
邹衍垮下脸,在心中狠狠翻了个白眼:话说,慕容族长,您老不就是为了看我这副伏低做小的模样才每年“拨冗”来个那么一两次的?
“呵呵,小的最近事务杂乱繁忙……”
“忙?”慕容亭挑眉,打量这小猫两三只、门口几可罗雀的冷清场面,莫不是她孤陋寡闻,闲暇繁忙的定义何时颠倒了吗?
“嗯,很忙!”邹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