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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的侦察兵没有赶上好时候,他们只能手把望远镜、方向盘、炮队镜、测距仪等传统光学仪器进行颇为旧式的观察。由于有飞机不能飞越金门上空的禁令,他们的工作甚至不能得到航空照相的辅助验证。隔海作战,大海构成了无法逾越的屏障,又使得他们不能秘密抵近敌工事前沿布设观察仪器。加之对彼岸地形物貌不熟,发生误判,把电线杆、木桩当作修工事的敌兵,把巨石土堆当作敌人的碉堡掩体的事便难以避免。但如果“瞎弹”太多,百发只有一中,侦察兵是少不了要挨炮手的白眼,被讥讽为“饭桶”的。某连就发生过一火头军故意把热饭菜倒进猪食缸,让晚来的侦察兵就咸菜啃凉馒头的不愉快事件,气得一个刚刚穿上军装的白脸书生用被子蒙住头呜呜哭。
搞恶作剧的火头军被领导严厉批评。自尊受到损伤的侦察兵们则发愤图强。他们每天猫在潮湿闷热阴暗的观察堡中,长时间进行枯燥呆板乏味劳神的观察,直至把敌方每一细小地形外貌及附近地物分布特征烂熟于心。他们的口号是,要像熟悉自己的五官一样熟悉敌情。 他们的要求是:站5小时腿不麻,瞪5小时眼不花,睡5小时来精神,憋(屎尿)5小时不挪窝。
一仗下来,侦察兵们说:进少林寺修行,“站功”这一关,咱算是闯过啦。
“修行”真要修成“正果”,还得过五关。
第一是海洋性气候关。
在内陆条件环境下最富经验最优秀的侦察兵,常常一到海边也傻眼。
海上气候的特点是变化多端,敌方区域内的地物、地貌常因时间(早、中、晚、涨潮、落潮)、天气(晴、阴、雨、雾、风)的不同而变化,例如在晴天的中午,海面水蒸气很大,镜内,固定的地物目标,会呈现为蠕动状的生动形象。又如,海风劲吹,波动浪摇,海面的反射光一片乱晃刺眼,使获得清晰观察十分艰难。即使是上等的好天候,一日之内也仅有四、五个钟头有利于观察。
好天六十秒,孬天六点钟。
晴天下苦功,雨天不发懵。
侦察兵的顺口溜说的是,抓住一闪即逝的好天候进行认真的观察标定,乃事半功倍的捷径。
经过实战,侦察兵摸索总结出:晴天12——17时观察比较清楚;太阳刚升起半小时内观察也比较理想;雨后观察最为清晰。每逢观察的黄金时间,即是前沿上百观察所最紧张最忙碌的时刻,数百双鹰隼般的锐眼对大、小金门开始了梳模式的扫描,重点查明任务区域内地形地物的细部及目标区附近的特征。所有情况均被记录在案,将来任何一点细微的异变都会引起侦察兵的高度警觉。
好天抓得紧,孬天不放松。
晴天蛇困觉,雨天蛇出洞。
这两句顺口溜说的是气候良好时固然应抓紧认真观察,气候不良时也不可松懈掉以轻心。由于恶劣气候条件下有时半天甚至一天捕不住一个目标,侦察兵思想上易麻痹不耐心,认为“没名堂”而擅自中断观察。实际上,此时敌人活动肯定更为频繁,正趁此有利时机加修工事,搬运物资,调整部署。能见度不良虽然可能发现情况比能见度好时要少,但一旦发现,价值更大。
第二是暗夜关。
炮战常在夜间进行。夜间隔海远距侦察极为困难。因此,要想搞好夜间侦察仍要把功夫下在白天。
侦察兵们认定,敌人的重炮被置放在掩体工事中,其流动性不会太大,不可能像夜猫子般一到晚间便出巢游逛。因此,为了能于暗夜及时捕获擒拿,要求白天必须事先标定好敌各炮之方位角和高低角,并熟记于心。夜间,敌炮一发射即能辨别、查明之。
在计算机尚未普及的时代,人体成了一台计算机。侦察兵的大脑首先是存储器,将白天若干观测计算所得数据存储其中。眼睛和耳朵是接受传感器,敌人一开炮,立刻根据火光声速将目标信号输入。大脑又是运算器,迅速计算,判定敌发射目标,将其坐标报告指挥所。不同的是,计算机靠事先编制好的程序进行运算,而人主要靠机智和经验。夜间炮战,侦察兵要是没点机灵气和一看即知的老经验,这个仗就甭打了。
如同踢足球的临门一脚,夜间侦察必须具备一秒钟内见分晓论输赢的真功夫。
第三是光烟识别关。
炮弹出膛的一瞬间,在炮口会形成一道炽亮的火光和一团青蓝的烟雾。光烟将平时深藏于伪装工事之中的大炮暴露无遗,不情愿却又无奈何地向对方报告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对于双方侦察兵来讲,谁能够迅速准确捕捉到对方炮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