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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候渊家本来可以大吐一口气了,却不料这时唐皆能和燕子的事不知怎么地,被人捅了出来,这下魏、唐两家就是热油锅里加了水,可热闹了。魏其然听了消息嘴都气歪了,马上找出婚约,摔在地上,破口大骂唐候渊。魏其然的堂客是乡下地主的女儿,从不会吃亏。这回更加不得了,耍起了泼妇的本事。她当天就从家里拿了一把大竹扫把,赶到唐家,冲了进去。唐家的佣人连忙赶去报信。唐候渊正在厢房里堂客陈氏商量着儿子的婚事,刚听完佣人的报信,魏其然的堂客就出现在他面前,抓住他的衣服大声喊着“打死你这个孽种!”就用扫把打唐候渊。唐候渊的头上中了重重的一下,其然堂客还要打时,陈氏和佣人连忙拉住。
“亲家,你这是怎么啦?要生这么大的气。”陈氏说。
“还问我,都是上了那媒婆的当。你儿子是什么货色,凭什么配得上我的女儿?我女儿肯嫁到唐家已经吃亏了,现在婚事还没谈拢,你们还要背着我们娶什么小老婆。我要打死你这个老不死,替我女儿解恨!”其实的堂客被拉住了双手,在那里挣扎着手舞足蹈,要死要活。
“亲家,你这是什么话。我正要跟你说呢,这不,你倒找上门了。我们不早就是要攀亲家吗,说也不是说了一天。皆能出去四个月,哪知道他跟这小丫头早就有一手啊。后来知道了,亲事都已定了,我们瞒着,也是不得已,还不是为两家的名声着想。不就是讨一个小老婆嘛,又没占名又没占份,现在哪个有点能力的男人不找一个、二个的?我说亲家,看开点,这事我没跟你说,我就向你赔个罪。我们能结成儿女亲家,是我们的缘份,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往回走都不行了。与其让别人笑话,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不如我们干干脆脆承认这事。亲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陈氏一边搀扶着其实的堂客落坐,一边劝道,说得连自己都相信这是再也不能找出的好话了。
其实堂客力气已经没了,扫把也被“没收”了,只坐在那里喘气。“我女儿真是苦命啊,找了个这样没良心的婆家,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哪!”其实堂客开始哭起丧来。唐候渊连忙叫人去找魏其然来,把他堂客叫回去,收拾一下家里鸡犬不宁的场面。魏其实虽然很恼火,但毕竟是个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魏其然来了之后,先是义正辞严地对唐家数落一番,然后要求唐家对唐皆能讨“小”这事对外有个说法,做不做得成亲家,就看唐家,反正自己的女儿不愁嫁不出去。不过说实在话,其实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弄成这样,女儿坏了名声,以现在魏家的地位,要找一个象唐家这样的婆家还真不容易。但为了出这口恶气,打肿脸也要装胖子,死人还要涂胭脂呢。
又要出气,又舍不得这样的亲家,魏其实这样想着,口气也不免有些发虚。而唐候渊两夫妇,心里早就有鬼,巴不得息事宁人。此时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正好给双方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唐候渊夫妇热情邀请身心俱疲的魏其实夫妇用餐。魏其实夫妇有着乡下人的实在,对个中利害也很明白,也知道闹下去,对自家也没好结果,再说也没理由跟肚皮过不去的,两对亲家于是都坐到了餐桌上。
唐皆能因为在药铺里,回来迟了点,但对外间的传闻都知道了。他对此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早前他与堂妹,不也是闹得风风雨雨吗,多一件又怎么样?男人何患无妻!对于这桩本来就突然强加的婚事,他自己早就麻木了,所以在家里见着未来的岳父、岳母的时候,感到很尴尬。其然的堂客是第一次见到唐皆能,所以盯着他看,看来自己未来的女婿还是一表人材的,这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会缠上他了。唐候渊让儿子向未来的岳父母敬酒赔罪,魏其然夫妇面色虽然难看,但还是同意了。这在衡山,就意味着魏其然夫妇勉强接受了唐皆能作自己的女婿。
隔天,唐候渊随后又亲自上魏家去赔罪,同时也带去了丰厚的聘礼。魏家统统全盘照收,对唐候渊极其亲热,还在唐候渊面前大骂那些说三道四的人,态度变得连唐候渊都觉得是在作戏。唐魏两家是好事多磨,婚事定在农历十二月初三,比原定的晚了一个月。两家同时商定,燕子在隔年二月临产前过门,如果是男的,要由大娘娇容抚养,而且小孩只能叫燕子为二娘;而且在娇容没怀小孩之前,不许两人同房。
十二月初三这天,雾气迷漫了整个衡山县城,天刚有点亮,泥泞的县城里就到处是“辟里叭拉”的脚步声了。唐家是一个大家族,这天凡是直属的亲戚,都于早晨到唐家贺喜,在唐家吃早饭后,能帮手的就帮着弄排场,辈份大点的男人就围在一起打字牌,堂客们就去看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