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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君年的话尖刻而致命,是他的一贯风格:“这个人根本不适合当领导。”
齐大元皱起眉毛,不满地说:“老左,你怎么随便就把人一棍子打死呢?”
左君年冷冷道:“前年我主持白绵第一丝绸厂的改制工作,他是改制工作报道组组长,工作态度我就不说了,绕着弯子敲投资商的竹杠,跟人家整整要了三套真丝睡衣,说全家老小,正好一人一套!事情不大,品德太坏,这样的人,还能提拔?”
程怡和卢晨光都附和地呵呵大笑了起来。
齐大元又一次张开嘴巴说不出话——一个记者收受点真丝睡衣之类的小礼品是司空见惯的事,可以说,全城的记者摊开来数都找不出一个没拿过此类小恩小惠的,但就组织原则来说,这确实是违纪,而且是被主管新闻宣传的副书记亲口举证,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散会后,犹豫了很久,卢晨光才拨通了陈秀的电话。一听声音,就明白她已经得到了消息。更让他难过的是,她一个字都没有责备他,甚至没有问一个为什么。他也没有脸和她解释任何细节,难道同她说,是的,政局如棋局,而你,就是那颗不得不被牺牲的弃卒?
他听见她在那头轻快地说:“晨光,这样也好。”
他说不出话来。
她继续说:“总要有个结束的,是不是?其实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命运替我下了决定——我也该重新开始生活了。”
他还是不说话,话筒却要攥出水来。
“再见。”她柔声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线。
他握着电话站了很久很久,才像拿着一只珍贵的瓷器,仔细万分地放回了机座。接着,他慢慢关上办公室的门,又走到落地窗前,拉上了窗帘。窗帘将最后一缕阳光隔绝的刹那,他再也控制不住,握着柔软的丝绒,掩住了脸失声痛哭起来。浓烈呛人的灰尘气息随着啜泣弥漫了他的口腔,他却把脸埋得更深。自成年以来,他未再哭过,而此刻,既然有足够的理由纵容自己,索性把一生的眼泪都倾泻了吧。
闲子(1)
整个晚上,齐大元都心情郁闷,只觉得处处不得劲,脚下发虚,感觉踩在棉花里似的。准备好给对手一记重击,却扑了个空,而最没防备的地方,却重重地挨了一拳,还没处说疼,不用说,左、程、卢三个人,肯定关起门来偷着乐呢。
“这个卢晨光,果然奸似鬼啊。”齐大元感慨地对吴扣扣说。
吴扣扣也有点不能相信:“那个陈秀不是跟了他好多年了嘛,一朝有难,他就眼睁睁地不管?”
“是呀。我都等好了他在会上发难,替陈秀打抱不平的。”齐大元恼火极了,“就等他一发话,我就把报社反映他和陈秀搞腐化的群众来信甩出去,看他怎么下台——他就像猜到了我的刹手锏。”
吴扣扣说:“就算他猜到了,也该出来给她讲几句,不然也太对不起人家了。哪怕说了没用,在女人面前也能交代得过去呀。”
齐大元睨着她不屑道:“说了没用还说什么?妇人之见!”
“即使说了没用,女人会觉得很安慰啊,感情不会受伤,她的男人是全心全意保护她的……”吴扣扣幽怨地瞪了齐大元一眼,“你们男人啊,心可真硬哪……”
齐大元一把将她揽住,按坐在自己膝盖上,涎笑道:“我心倒不硬,其他有个地方硬,你说是哪儿?”
吴扣扣就势勾着齐大元的脖子,下半身却蛇一样地扭动着挣扎 :“老不正经的,好好的怎么又发骚了……哎呀……别……一会儿还有人要来呢。”
齐大元听那欲拒还迎的喘气,不由得兴致勃发,手指朝纵深挺进,随口问:“谁这么晚来啊?”
“孙五呀。”吴扣扣眯起眼睛媚笑起来,“小江那个死鬼没了,总得再找个人来替我们做事,他虽然比不上江勇能干,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他做事到办公室谈好了,晚上喊到家里来做什么?”齐大元忽然醋意大发,手下猛地用了力气,吴扣扣低低叫唤了一声。他把她搂得更紧,嘴唇贴着那粉团团的腮不断摩挲,“你是不是还恋着江勇,急着要找个人来填他的空?”下手便更重了,一边细致地蹂躏她的敏感部位,一边带着残忍的快意欣赏着女人脸上浮现的痛苦之色。
吴扣扣忍着疼,“唉”了口气,却不敢使劲挣扎,哀求道:“哪能呢,我让孙五替我找个人来……是左君年家那个小丫头的男朋友……”
齐大元听到“左君年”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