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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这对夏墨是一个交代。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清楚这种想法究竟从何而来。
但这着实让我心里很安稳。
编辑寄来的样刊,我没有给任何人看。那天下课之后,我便跑到夏墨的办公室去,将那本杂志放在他的书桌上。夏墨当时正在低着头读书,看到这本杂志,抬起头。
“发表了是吗。”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像是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惊喜。
“是啊。在二十五页。”对于他的反应,我觉得有点失望。
“啊哈”他忽然笑了,“不是说对发表文章什么的不在意吗,怎么连页数都记得这么清。”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不想告诉他,我是为了让他翻起来方便,才记住了页数。
那未免也太矫情了。
他翻开二十五页,大体扫了一眼文章,就把杂志合上,放进书架。然后抬起头说:“你以后发表的文章会越来越多。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是页数,大概究竟发表了几篇,你都记不清了——你说,会这样吗。”
“不会的。”我回答得十分坚定。
他又笑了:“变数往往很多,有时明明是案板锭钉的事,转眼又成了泡影。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很多,生活中也是。选择写作有时并不是出于热爱,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在意的人开心,又或许是为了维持生计,养家糊口而已。”我甚至能看到他眼角的鱼尾纹——说实话,我真希望他不要再笑,因为鱼尾纹是会随着人笑的增加而变多的——但我,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选择写作有时并不是出于热爱,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在意的人开心,又或许是为了维持生计,养家糊口而已。”
我当时以为他只说中了第一个。然而当他受伤以后,我在一个深夜码字赚钱的日子里忽然想起了他的这番话,未尝不感慨命运的神妙。
然而当时,我只是为他夕阳一般温柔的语气动容得几乎落泪。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与他告别之后便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前一秒听到了他和办公室其他老师如下的对话。
“小夏,你的学生发表文章了啊?”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老师。
“是啊。”夏墨依旧低着头看书。
“真是了不得,”女老师说:“这是作家的苗子呀!”
“这个女孩是我的课代表。”夏墨边说边挠了挠头。我觉得他的脸肯定红了。
路过收发室,忽然发现一张写有我名字的汇款通知单。
人民币:伍佰圆整。
原来是我的稿费到了。
去附近的邮局拿了稿费,走在回家的路上时,竟然又遇到了夏墨。他的灰白格子衬衣外面罩着一件深蓝色格子外套,背着一个白色的双肩包。不知怎么的,我竟有些紧张,准备躲开他,谁知他竟发现了我,还跟我主动打招呼:“怎么还没回家?”
“我去拿稿费。”
“真好。”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在落日里笑得像个心无城府的大男孩。
一个念头忽然撞入我的脑海。
“夏老师……”
“什么?”
“我想把这五百块的稿费给你。”我的心中真的是这样想的。
夏墨一愣:“为什么?”
“这篇文章虽然是我写得,可是……我毕竟是在你的提示之下才拿去发表的。所以我想……这稿费还是给你比较合适。”
“真是傻孩子。”夏墨拍拍我的肩膀:“所谓稿费,就是写稿者应该拿的费用。我所扮演的角色呢,充其量只是一个参谋,可是报社并没有说过要给〃参费〃啊,是吗。”
“那这算是参费不行吗。”
“我不要,”夏墨笑出了声,“参费真难听,听上去好像〃残废〃。”
“那好吧。”我也笑了。
“今天是周末,早点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饭吧。我也要回家了。”
我一愣,心有些往下沉,可依旧点了点头。
“周一见。”夏墨冲我挥了挥手。
“夏老师——”我忽然叫住他。
“什么事?”他回过头,落日映得他眯起眼睛。
“你非常喜欢王尔德,是吗?”我问。
“我不愿意回答明知故问的问题。”夏墨的语气依旧有些嘲讽。
“我的意思是——我们有时间可以好好聊聊王尔德的作品吗?”
“求之不得,”夏墨笑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