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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猛然从背后响起,陈名士正是失神之际,被这么一惊直觉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刺痛过后登时转身,下意识死死按住房门。刚刚散下的冷汗又布满了额头,目呲欲裂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
“谁啊!”
“老爷,是我!您怎么了,刚才听您叫了一声,没事吧?该让丫鬟来伺候您洗漱了!”
原来是管家刘明。
恐惧到了极致就是愤怒。接二连三的如此惊吓,甚至连早上起床气还都没散开,陈名士一阵邪火陡上心头,暴喝道:
“滚!别进来,谁也别烦老子!”
平日知书达理柔声细语的温和模样,眼下看去真像一尊杀神,陈名士就这么大吼一句,将那管家喝退了。
待一切风平浪静,陈名士回头,望着屋内自己脚边的宛如,愤怒愈发不可控制起来:
“谁叫你当初是个青楼女子,如今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断不能让你也好过了,我要去通州为官,谁也拦不了!你也不行,给我老实在床下待着!”
再也难以控制情绪,陈名士粗暴地将宛如的尸身揪起来,使劲折叠,尸骨被力道扭地咯吱咯吱作响。褶皱绷紧的尸身张开了嘴巴,被那力道弄得一张一合。
陈名士一巴掌扇过去,再死死合紧了尸口,胡乱塞在了床下,用个席子给遮挡起来,这才终于算是云散风消。
坐在床上直喘粗气,陈名士一身邪火散了几分。刚坐了不到片刻功夫,又想起了什么,跺了一下脚,赶紧起身自己穿衣,这就出了房门,直奔家眷住处。
···
东直门内,拐子胡同。
拐子胡同,三教九流,插科打诨的地方。尽里面有个棺材铺,世代在此经营死人营生,赚白钱度活。之前的掌柜叫白三石,颇有些传奇,街坊巷里也都认识。
听说他是湖南人氏,早年经营风水相面的营生,到了北京同行相斥,又经历了一些怪事,后转行就做了棺材铺的买卖。
白三石晚年瞎了一对眼睛,没过多久就死了。临死前未有儿女,倒是认了个义子,取名叫白长生,白长生是个弃婴,早年京畿之地灾荒时在街边捡来的。
白三石不忍看婴童早夭,也就留在身边带大了,留着打打下手。
等白三石死了,白长生也就子从父业,接手了棺材铺的生意。自幼跟随父亲,倒是学了不少相面打卦,买卖生意的本事,为人正直,也很机灵。街坊四邻之前有什么算命风水也都找其父,现在自然也就认可白长生。
二十来岁,俊秀清雅,白长生独自一人撑起店铺买卖,长得精神但是没有娶妻纳妾。大伙儿虽然喜欢这小子,却都忌讳他的职业,这人生大事也就耽搁下来了。长生为人温良,倒也不急不慌。
今日也是如此,洒扫完棺材铺的卫生,就坐在门前,叼着根稻草晒晒太阳。
“张妈来了?来串个门?”
吊眉一扫,眼前有个妇人经过,三十来岁,挽发扎团,是这里的街坊。白长生自然认识,平时和这个张妈关系不错,也就开了个玩笑。久在市井,这也是常事。
张妈一听,登时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啐了一嘴:
“呸!谁没事来棺材铺串门儿,找死啊!一边玩去。”
说完挎着菜篮子就走了,白长生在后面嘿嘿一笑,又接一句:
“没事常来玩,有需要的话街坊邻里的给你打个折。”
张妈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心说这小子嘴也太损了。回身掏了个菜梗就扔了过去打那白长生。
白长生没打到,倒是打到了他前面的陈名士!
“干什么呢!没轻没重的!”
陈名士吹胡子瞪眼,冲那张妈怒道。张妈一看打错人了,还是住在东直门的陈名士陈大财主,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远了。
这也是知道陈名士平日之间脾气还好,不然就这么跑了可要遭灾。陈名士也没计较,也没心情去计较,转过身来望着白长生道:
“小子,你这有没有捆尸绳?”
白长生早就看到了陈名士,鞠了一躬。赶紧起身,但是没多说话,正了正神色,这就反身回到了棺材铺。在里面把门留个一人宽的距离,等陈名士进来。
不请入,不笑颜,不问事,不讲价。这是棺材铺的规矩,白日不聊晦事物,也是常理。
陈名士缓步迈进,看着白长生又问了一遍,白长生点了点头,没多说话。自一个小匣子里面抽出一捆马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