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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转移到方才放下的密折上,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钟郡王最近都在做什么啊?”
钟德全心头一跳,忙低下头,一五一十地说道:“郡王爷一直恪尽职守,每日都在家中或是衙门里办公,督办禁卫军的各项事宜,也不曾出外消遣,很是中规中矩。”
“中规中矩?”光绪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微微勾起了嘴角,却不含一丝笑意。那诡异的眼神,看得钟德全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而就在此时,京城后海的钟郡王府里,载涛刚刚与手下将领密议完毕,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正要回转,却一眼瞟见老夫人站在另一头的小径中央,凝神看着他。
“额娘,您怎么来了?”他大吃一惊,赶紧迎上前去,一边说道,“若是有什么吩咐,叫人给儿子带个话,儿子自然会去拜见,您又何必亲自走一趟?”
老夫人默不作声,直到走进了书房,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落座,这才对一屋子的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
下人们自是不敢违逆,低头束手鱼贯而出。全忠走在最后,轻轻地带上了门,房间里于是就剩下了母子俩,霎那间,落针可闻。
见着老夫人如此做派,载涛心里忍不住一个“咯噔”,有种不妙的预感。不过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索性闭嘴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老夫人自己揭开谜团。
老夫人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一眨不眨,刚开始他还能敛眉息目地站着,然而时间一长,就有些吃不消了。老夫人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斥责也没有怨怪,但就是这平淡无波的眼神却看得他心中发毛,再也无法保持神情的淡然。
“额娘,您特意来找儿子有什么事么?”最终,他还是只得先一步讨饶了。
老夫人这才缓缓收回了眼神,淡淡地哼了一声,问道:“涛儿,你方才在书房里都跟他们说什么呢?”
载涛心中一跳,强笑着说:“没什么,额娘,不过是军务上的一点事情,在衙门里没处理完,所以让他们到家里来坐坐,顺便了结一下,免得堆积到明天。”
老夫人斜睨了他一眼,冷冷一哼,讥嘲地说道:“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额娘也敢当面欺瞒了出息啊”
载涛的心剧烈跳动起来,难道额娘看出了什么端倪来吗?
不,不可能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不会这么早就泄露出去
暗自给自己打着气,他仍然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辩解道:“额娘,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啊儿子何曾欺瞒了您?又怎敢欺瞒了您?您想太多了”
老夫人却并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说道:“没有么?我问你,皇上交给你的差事不少,可你为何一心只扑在禁卫军上?就算衙门里再多的事情,一次两次做不完拿到家里来也就罢了,你隔三差五就让那些军官进来,几个人关着门在屋里密议,又为的是什么?你还频频跟洋人接触,别跟我说是为了军务上的事儿,老太婆我的眼睛还没瞎”
载涛哑然,对老夫人的这几句质疑,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紧闭着嘴,站在书桌前,规规矩矩、低眉敛目的,整个人却透出一股疏离和倔强的感觉,即使跟他近在咫尺的老夫人,似乎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热度。
“你啊你啊”老夫人脸色变得铁青,知道自己最坏的猜测已经变成了事实,不禁又气又急,压低了声音连声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以为自己得了禁卫军的指挥权就天下无敌了吗?别忘了你的官位和权力都是皇上赐的,皇上什么时候都可以收回去,而且你以为皇上真的会毫无防备让你掌管禁卫军吗?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呢,你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
载涛紧抿着唇,仍旧一言不发,然而气息中却染上了一层愤怒和不甘。
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呼吸急促,愈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给我清醒清醒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你还有妻子、还有我这老太婆,你还没能给这个家传宗接代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难道就只有她是你的亲人,我们都不是了?你这么做,究竟把我们置于何地?你好狠的心呐”说到痛处,她忍不住以手杖拄地,痛心疾首、老泪纵横。
载涛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泣道:“额娘……儿子不孝”
老夫人泣不成声,颤巍巍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额头骂道:“你若真的知道‘不孝’二字怎生书写,就把你那些该有不该有的念头都给我收起来,老老实实为皇上办差,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