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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允执目澜涌动,问:“她……对母后说了什么么?”
“唉……”慎太后俯近儿子的耳根,匆匆数语。
“不可能!这断不可能!”胥允执一声厉吼,掉头冲了出去。
唉,这个打小便少欢寡笑的儿子,这天底下除了薄家小四,还有谁能变了他的脸色,高了他的声嗓?不止他,皇上自幼的性情更是冷漠孤僻,惟一大发雷霆的那回,不也是因为薄家女儿?
一念至此,慎太后更觉无奈,忍不住又是长声吁叹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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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了不与本王成婚,连那样不堪的借口也不惜编纂?”
昨夜薄光宿在德馨宫,一早前往太医院上工,太医院门口与明亲王不期而遇。虽然料到这位或许找上门来,却绝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接受审讯,遂径直走向太医院后的安静巷道。
“王……”嗵!她定步回身,还没及说完一个整字,两只手腕即被男人握住,按定在身后墙上。
胥允执烈焰蹿动的睛瞳距她不足三寸,声音冷冷挤出牙关,迫进她的耳廊:“你为了拒绝本王,甚至可以破坏自己的名节么?”
她忍住背上硌撞出的疼痛,问:“王爷希望那些仅是借口?”
“当然是借口!”他双掌锁紧,“如果不是借口,告诉本王,是尚宁城的哪一片城区,哪一条街?”
“然后呢?”
“本王杀净那方圆十里的每一个人!”他双眸向逼近寸许,其内残意流动,“左右那已是一座疫城了,本王切断各处通道,以火焚了整座城池如何?”
薄光冷笑:“那是你大燕皇朝的子民,是你胥家江山的土地,倘使你做了这等令人发指的恶事,无疑自掘坟墓,断送你胥家的福荫。”
“本王不必说一个字,不动一根手指,自有人迫不及待做下这桩为大局为长远为大燕皇朝九千万条性命而牺牲小众的壮举。”
“你欺史,欺不了人。”
“那又如何?告诉我,你向太后说的,是真是假?”
薄光唇上冷笑的弧度内,渐渐掺进了一丝苦涩:“无论真假,我和你今生都不可能再做夫妻。”
胥允执眉透峥嵘,眸生荆棘,无边黑暗自背景处衍生蔓延。
“王爷已经不爱薄光了,在我看着王爷喝下半杯断肠草的毒酒,迎着你毒发时望向我的眼睛,我便晓得,薄光在你心中已然死去。你娶我,无非认为这是一种补偿,你想将明亲王府的荣华宝贵赐予困顿贫苦中的薄光。可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不想嫁给王爷,不想在余下的人生中与王爷成为一对相看两厌的怨偶,请王爷成全,请王爷放过薄光。”她以三年里养成的低眉俯首乖从驯服姿态,求他放她一马。
胥允执身心俱寒。他们离开如此之近。他嗅得到她颈间的清香,触得到她娇软的躯体,只要他想,此刻便可以得到。可是,他不是没有得到,却还是失去。
“你说得没错,在及时赶来的司晗打掉我手中的酒杯,看着地板被灼出的气泡,感受着剧毒吞噬肺腑的瞬间,本王对薄光的爱情确实一度死亡。这些年,本王从未有与你相见的念头,如果太后从不曾想起你们,如果皇兄拒绝赦你们回都,这一生本王绝不与你相见。”
一滴剔透泪珠滚出眸际,她漾泪而笑,道:“如果你们能当我们死去,当我们从不存在,那必是对各方最好的安排。”
他松开她的两腕,改捧住娇嫩双颊,目底燃烧着绝望的黑焰:“本王明明曾经想过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你。”
“但薄光早已经将自己认为的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王爷。”
“最好的光儿……笑儿……为什么不能再爱本王一次?”他叫着那个甜美的名字,满心凄惶,也恨火炽烈,“本王恨你!本王真真恨你!”
“因为我恨你!”薄光心脏痛裂,泪若泉涌,“你晓得这三年我用了多少力气才使自己没有因为恨你而发狂?你晓得有多少个夜晚我想冲回天都城将你的明亲王府付之一炬?在我好不易寻回平静时,你却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你认为我的恨会比你少?王爷,为了二姐,我不能杀你。所以,我求你不要给我这个机会,求你远离薄光。”
三年前,一代权臣薄呈衍素衣简棺草草入土,惟一也是最奢侈的陪葬,是他们的爱情。甚或有时,薄年恍惚觉得,自己曾陪着父亲一起埋进了那抔黄土。
“本王但愿从未认识你,薄光。”胥允执松了手,撤步退后,继而转身。
她拭净脸上残泪,向巷道对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