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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远默然,修长的玉指伸手拿起一个茶杯,倒了点茶水,说道:“如果我说我也不清楚,你信吗?”
印曦紧抿着唇,看着祁远:“你是说,你刚来到这里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祁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在厨房忙碌的落瑶,对印曦点了点头。
印曦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没有问下去。
不一会儿,食物美妙的香气在空中弥散开来,落瑶端了几碟模样可口的小菜过来,又从房里搬了一坛七月醉,打开酒盖子的时候印曦凑上去闻了闻:“好酒。”
落瑶无不骄傲地说:“这酒已经酿了很久了,当然香啦,本来是给师父存着的,你倒是有口福了。”
祁远的眼波闪了闪,接过落瑶递来的酒盅,抿了一口,明明是佳酿,喝在口中却如黄连。这酒,他在往生镜里见过,叫七月醉。祁远的丹凤眼一阵黯然,他们师徒之间还有多少事情是如此刻骨铭心的呢。
落瑶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祁远突然想起什么,按住她的手,说道:“你不能喝酒。”眼神轻轻瞥过她纤瘦的腰。
落瑶的手顿了顿,摇了摇杯子,笑着说:“一点点,无碍,这酒不烈的,师父你不是尝过的吗?”
祁远看着她不说话,落瑶终究在他咄咄的眼神下妥协,乖乖地杯子放到一旁。
印曦还来不及知道冬冬的事情,懒得看他们眉来眼去,早就一个人喝上了。
一时间,桌上出奇的安静,只剩下倒酒的声音。
正好大师兄走过来,落瑶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忙喊他一起坐下,宋励看着有印曦在,刚开始推辞了下,后来挡不住落瑶的死搅蛮缠,也坐了下来。宋励看到落瑶不停地给祁远布菜,感慨道:“师父没有回来前,我们都以为您……这些日子可苦了师妹,她差点……”
还没等落瑶出声,祁远打断了他:“喝酒。”不管什么人,只要喊他师父,他就觉得莫名其妙的烦躁。
宋励把话重新吞到了肚子里,闷头和印曦一起喝酒。
三个男人各怀心事,不停地埋头喝酒,印曦和宋励的酒量不是很好,三人刚喝掉半坛,两人已经先后睡趴在桌上,睡梦中,印曦还在嘟哝:“小四,小四,不要留在这儿了,我们回去吧……”
祁远微眯着眼睛,脸上有点绯红,半靠在一根石柱上,似乎也睡着了。
落瑶端详着他,长长的睫毛遮盖住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薄唇紧紧抿着,嘴角带着点酒渍,身上除了七月醉的酒香,似乎还夹着一丝好闻的香气,让落瑶有一瞬间的失神。
落瑶看了他半晌,他睡得很安静,给他披上一件单衣后,她轻轻站起来,往后山走去。
后山有一处绝美的地方,落瑶平时心情不好,便会一个人来这里,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呆半天。
这儿是一处悬崖,站在最顶端时,仿佛近得可以碰到天幕,在这里看到的月亮,自然也是最大最圆的。
悬崖的下面,是师父很早以前亲手开凿的一股山泉,山上所有的七月雪都引了这里的泉水浇灌,这股清泉分两股,一股引自东海,一股引自玉瑶池,当初为了这股灵泉,容淮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西王母娘娘,让两股天地仙水在这里汇聚,集日月灵气于一身,不要说用来浇花,要是身上有些什么小毛小病,在这里泡上一天也全好了。
可是如今,师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她还是不高兴呢,为什么还是下意识地来到这里呢?明明和以前一样,好像又完全不一样了。
落瑶站在悬崖的最高处,闭着眼任凉风刮得脸颊生疼,她想起清乾天上的祁远,想起成婚那晚她走得那样决绝,他们之间,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吧,心里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得无法呼吸。
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呼吸,并不是错觉。
鼻间传来一股异香,是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不敢爆发,削瘦的下巴有点微微颤抖,他的手臂纤长有力,把她紧紧箍在怀里,仿佛要揉进他的胸膛,与他嵌为一体。
她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
祁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在这里做什么?”
落瑶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向那人幽黑的眼眸:“在看风景,师父,你怎么了?”
祁远抱着她的双手又紧了紧,冰冷的脸颊贴着她的头,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以为你想跳下去。”默了默,又说道,“你不能再离我而去。”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