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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搂他一起躺在床上,虽然两个人都觉得有点热,但都没有分开的意思。
“我开始出现偶尔失明,而且左腿膝盖以下会经常性的麻木”安靠在我怀里,很平静地对我说,“医生说准备给我做一次手术。”
听他这么一说,我当时就傻了,‘失明 ’?‘手术’?太可怕了,我接受不了,我怎么能接受的了。我觉得自己太残酷了,硬是要他亲口给我讲出他不愿面对的事实,他心里一定很疼吧。我收回抚摸他后背的手想坐起来,他却用力攥住了我的两只手,放在他怀里搂着,“咱们就这么躺着,行吗?”
我无力回答他,一动不动地和他躺在一起。
“医生说这次手术危险系数很小,肯定会成功,咱们都不用担心。”他还在安慰我,“做完手术,病情就会有好转了。”
“有好转?就是说不能根除吗?”我不放心地问。
“会好的,得慢慢来。”他脸靠着的地方有点湿。
“安,你以后什么都要告诉我,什么也别瞒我行吗?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可这让我更难受,你知道吗?”
他懂事地在我怀里点头。
“手术什么时候?”
“一星期以后。”
“啊?这么快?”我想那时我肯定还在上海开会呢。
“我知道你在想上海开会的事。你一定得去,公司对你那么好,就算是拒绝也要有个适当的理由,要是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上司,以后即使你真留在那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再说,我的手术根本没事,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等你回来,我也做完了,省得你瞎着急,这不挺好的吗……”他在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我根本插不上嘴,直到我抽出一只手抹了一把眼泪,他才坐起来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答应你,去上海,一星期后肯定回来。”
听到我这话,他高兴地笑了。
“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补充着。
“什么,你说。”他痛快地询问着。
“你得好好地等我回来。”
“一定。”他搂着我的脖子,头靠着我的头用力一顶,我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我喜欢旅游,而且我没去过上海,但一个星期的上海之行让我力不从心。会议自然是了无生趣,我作为一个随从其实也是图有虚表。他们谈他们的管理,销售,我就在走神想安在干什么。离开北京的第二天我和他就断了联系——他要提前两天去住院观察,最后一次聊天时,他说希望我笑着去看他,我答应他了。
其实我可以提前一天回北京的,可经理竟然拽着我去给他老婆买东西。他是一个四十几岁精明的小男人,很会为人,上到总经理,下到员工,几乎都被他哄得团团转。我猜他一定有情人,因为他曾打电话告诉老婆要加班开会,却在挂断电话后开车匆匆离开。
两个男人一起逛街是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一个很费尽心思在征求另一个的意见,同时另一个人正神情恍惚地想别的事。好几次他拐进了店里,我还在盲目地往前晃悠,然后他会很惊讶地再喊我一声。
“小江,你怎么老魂不守舍的?”
我当然不能说‘我朋友昨天做了手术’,否则他肯定会问长问短,最后很热心地说‘哪天我去看看吧。’虽然我和他才相处了几个月,但我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我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着摇头。
“想家了?”
“没有。”
“那就是想女朋友了!”
“我没有女朋友。”
他用一种近乎痴傻的表情看着我,然后不屑地笑着说,“你甭想骗我,昨儿我找你时你和谁卿卿我我呢?”
他说的是昨天宁帆的那通电话,她特意告诉我安的手术很成功。我当时是感激得不得了,就差对着电话喊“我爱你”了。
我没话可说,说什么对于他这样一个情场老手也是无济于事,何况有些事情还是不明了的好。
“不给你朋友买点儿东西?”他试探地问我。
我被他的问题搞得很迷糊。和安相处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特意给他买过什么东西。两个人总在一起好象也没有这种意识。
“你说你一个20几岁的小伙子怎么还没我这老头子有情调呦!”他有点阴阳怪气,“这女人呀就得哄,即使是她没说要什么,你也得时不时表表心意。这样她就会觉得你对她够体贴,够真心,她也会对你更放心,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