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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杰一边轻柔的安抚着齐朔,一边追问:“什么时候的事?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虽然他这一年来不大理会外界之事,也把行踪瞒住了京中诸人,消息难免不太灵便,可是,会贤精舍的几个要人就在河南道一带,以他的名义行事,也大致知道他的行踪,边境上又有不少他结交的齐能异士,这样要紧的事,不可能不第一时间设法通知他,通知朝廷。
“你怎么会知道!”江湘原还有几句冷嘲的话,也许是因为长尊在场,也许是因为三妹在侧,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那幕画面,不知怎么的,便只吐了这么几个字。
“石儿,”林静渊也震惊不已,忙道,“你让江贤侄把事情说完,有问题再问不迟。”
江湘便以平静的语气述说了得到这个消息、证实这个消息的全过程。
过完年后,江湘和路华结伴远赴西域,这是惯常的事,只是在林沁成亲之前,两人大多在中途分道扬镳,极少像如今一样一起做一件事,而且只不过是送一件东西给一位故人。
那日月明天朗,两人都睡不着,便在星空之下叙起以往情事,笑得开心,苦得心酸。慢慢平静下来时,便都看那沙月。
绿洲之外,月照沙如雪。
于是,远处的杀声在风中传递得分外清明,两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往那边赶过去。
已是迟了,所有人都已倒下,只是一人还奄奄挣扎着。
“安拉庇佑,让我能遇上你们。”那人看到他们,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汉人?商人?”见他们点头,更是欢喜不尽,“我有桩买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他的一口汉话虽听着有些别扭,倒也清楚、流畅。
“你都快死了,还怎么跟我们做买卖?”路华说话从来不客气,江湘看了看他的伤势,知道在此时此地,已是不救,轻轻对路华摇了摇头,为他包扎了一下伤口,喂了几粒药。
那人服了药,略有些精神:“放心,汉人,我们做买卖从来不欺诈,只要你把我怀里的信交给楼兰城里的阿里木老爷,就能得到十斤黄金,这买卖合算吧?”
“很合算,可我们怎么知道阿里木老爷是哪一个?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得到十斤黄金。”江湘本无意赚一个垂死之人的钱,可他的神态语气,以及那十斤黄金的高价都让他起了好奇心。这个人,明明话语之中隐者瞧不起汉人的意味,为什么又放心把那么一封有价值的信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
“到楼兰城里问阿里木老爷,没人不知道,畏兀儿不说假话,你们会得到十斤黄金的,汉人,接受这笔买卖吧。”
路华只看向江湘,江湘点头应允了:“好吧。”
“慈悲的汉人,真主会赐福给你的,真主会赐福给你的……”那人越说越轻,终至寂然,脸上却是满足,甚至可说是得逞的笑容。
江湘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路华,两人都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人,便不肯老老实实地去送信,拿了信,到了僻静无人处,便拆了,信不长,却是一个字也看不懂,不知是哪一国的文字。那纸质倒是挺好的,在这荒漠穷疆从不曾见过。
“怪不得他放心让我们转交,原来知道我们看不懂。”
江湘便留了心眼,把那信上的字符一小段一小段地摹了,找了几个借口,请了几个通译赶着译了出来,再按顺序凑回去,信中的内容叫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那是一封蒙疆写给古兰的国书,没有多少雕饰之词,极为精短。文中先谢了古兰可汗的厚意,又对蒙、兰、蕃三国能结成同盟表示高兴,其次道希望古兰和西蕃能尽量联结边上诸国,又道希望能派一个能代表可汗的自行做主的使臣到蒙疆大都祥议各种细节。末了,颇有些豪情壮志地写了几句慷慨之词,大概意思便是要将中原膏腴之地变做他们的牧场。
心中诸语虽隐讳,也能叫人明白蒙疆、古兰、西蕃,或许还有周边各个小国,要结成联盟,共同对付天朝。怪不得那人要问他们是不是商人,想来商人重利,不会费心去查探信中之意。
为了谨慎起见,他们把能用的人都用了,用尽种种借口,旁敲侧击,明察暗访,果然有些影子。诸国之间车马往来远比往年频繁,各族的贵人们的活动,也比往年要活跃热闹。更为明显的是,各种军用之物消耗得比往年快,又知道古兰有贵人到过楼兰。
“后来,我和二弟又意外地得知有蒙疆的使者到阮陵……”
“阮陵!”林静渊和林夫人失声叫道。
“林伯父对这地方很熟悉吗?”
“没什么,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