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1/4 页)
是知道的吧?”
李延摇了摇头,转而望着院中绵密的雨丝,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的该走了。”
阿离先他一步已经迈出了房门,一路上金环把玉凤好一顿数落;李延也出门上了马,并未撑伞,就那么冒着雨一径去了。
贞娘独自站在门外,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脚软。
她强自镇定着一路走到延熹堂,顶头正看见阎妈妈手里拿着一串库房钥匙,带着几个媳妇从里头出来。
“阎妈妈这是做什么去?”贞娘怔怔地问道。
“大少爷中了,太太高兴,命老奴开库房找几匹布料,给家里所有下人都做一套新衣裳。”阎妈妈恭敬而矜持地笑道。
“五姑娘若没有别的事,老奴就先忙去了。”她再向贞娘欠了欠身,就要走。
“贞娘和李延哥哥是怎么回事,阎妈妈自然是知道的吧?”贞娘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愣怔怔地直问到她脸上。
阎妈妈吓了一跳,连忙用眼睛扫了一下身边几个媳妇,目光冷厉。那几个媳妇连忙低垂下眼帘,没一人敢搭腔。
阎妈妈略沉吟了一下,就笑道:“姑娘在说什么,老奴怎么听不明白?老奴手里事情多,不能在这里多耽搁,姑娘有什么事不如进去问问太太吧。”说着,又向贞娘欠了欠身,就带着人走了。
贞娘从她的神色中越发看出了几分不祥的意味,只觉得脑袋发晕,两脚象踩在棉花包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径直就走进了延熹堂。
此时的曾雪槐正心潮起伏,悲喜不禁,亲自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当年中出秀才那天穿的一身杭绸直裰,立逼着品南换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仰头笑道:
“年轻真好啊,这样的意气风发,真是羡煞老朽当年我童生初试时,足考了三回,才中出的秀才,你祖父已经喜得逢人便说了;没想到我儿比乃父还强十倍若是你祖父还活着……”
一边说着,眼角倒已湿润了。
品南勉强穿上曾雪槐当年穿过的那件绛色绸袍,只觉得满身不自在,因抬起袖子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皱眉笑道:“这袍子差不多得有三十年了吧?这满身的薄荷樟脑味里还有股子霉味儿子能不能不穿啊……”
曾雪槐笑着斥道:“胡说,你穿着它,我还要带你到祠堂里去拜祖宗呢。”
正说着,却见贞娘直撅撅地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直奔葛氏走了过去,张口便道:“娘跟我到里间来一下,我有事要问娘。”
曾雪槐黑了脸,在后头提着贞娘的名字叫住,斥道:“你们看看她那个样子,眼睛里也没有父亲,也没有哥哥了你大哥今天有这么大的喜事,你连贺一句都不会说么?这是哪里来的大家闺秀?还不如一个扫地婆子知道礼数呢”
贞娘站住脚,仿佛没听见一般木着脸道:“我跟母亲有要紧的私房话要说,请父亲带着大哥回避一下”
葛氏急急地走了过来,惊惧地拽住她的胳膊,又急又恼地连声道:“你这孩子今天是失心疯了不成?这是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还不快跟父亲和哥哥赔不是”
又急忙转过头冲曾雪槐赔笑道:“老爷,这孩子一向牛心左性的,今天不知道在哪里撞了邪了,老爷千万别生气……”
曾雪槐已气得双眉倒立,指着她向葛氏怒道:“这,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素来浑横不讲理也就不说了,现在索性四六不懂了”立刻高声叫人:“取家法来,再不教训教训这个逆女,还不知道她要猖狂成什么样了”
葛氏已经急得扬手在贞娘后背上拍了两下子,颤声道:“老爷,五丫头是该教训,可今天是南哥儿的喜庆日子,若打得她又哭又叫的岂不败兴?妾身已经打了她了,老爷就请消消气,暂且先领着南哥儿往祠堂里去,待妾身仔细问明白了她再……”
贞娘原本心中便狐疑惊慌,正六神无主着,猛然被父亲喝骂,又突然挨了葛氏两下子打,满腔的委屈登时发作起来,站在那里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恨声道:
“我这算哪门子的嫡女?还不如个yin/贱的小老婆生的丫头得宠呢我那天忍着羞臊跟父母亲说的那些心里话竟然成了你们的耳旁风,你们不答应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要把阿离许给三哥了?你们……你们……”她哭得脸上涕泪横流,不住地跺着脚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们说,到底有没有?”
葛氏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厉声喝命丫头们快退下去,一边颤巍巍地伸手要捂贞娘的嘴,忍不住也哭了起来:“老天,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