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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这一下似乎有些失控,逃学出走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夏菁无精打采地一进门,她就拿出几分处长的冷峻:“夏菁,你怎么啦?这点事就把你打垮了?”不管夏青廷一个劲地向她使眼色。
懒洋洋地站在那儿,也不坐下,夏菁面无表情。
这副态度激怒了李美,她生气地将手中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夏菁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似乎就想看到这种状况,夏菁忽然歇斯底里地捂了耳朵尖叫起来:“我不听我不听,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
她冲进自己房间,“啪”的关上门反锁。
夏青廷轻轻拍门:“菁菁,你妈也是为你好……”
过了一会儿,夏菁从房里抛出一串话来:“不要你们管,都是你们!害得我在学校里太受打击了!……”她声音平静了些,又戛然而止。
夏青廷松口气,他想至少矛盾目前不会被激化了。
白色的灯光下,李美呆呆地坐在那儿,目光茫然地望着墙壁,夏青廷猜不她是面壁思过,还是想破解一个复杂的命题。也难怪,网上视频事件一出,学校和单位都会知道她这个家庭教育是多么的失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她又有什么威信可言?
夏青廷怀疑自己是不是沾了什么邪,倒霉事接二连三。上次夜入小王房间事件还没消散,又出了这桩糗事。在领导面前要装孙子,在女儿面前也要装孙子。
他想起贴身的那纸护身符,胸口竟有几分炽热。
胡局长……他从心底里发出长长的呻吟。
好几次他想给那位候大师打电话,可他知道那是徒劳的,候大师除了熟悉的电话,不熟悉的号码他从来不接。他想也许这个护身符对胡局长才有用,对他却有害了。他动过将符收起来的念头,又觉得那样不地道。
这两天他想从吴宓口里套出些什么,吴宓却比老狐狸还精,推来推去打太极。他只告诉夏青廷:“李秘书情绪不好,其实,不就是组织上调查一下问问话吗……”
夏青廷却惊出一身汗来:李靖原来一向是被纪委调查了。那么很可能就是陪胡局长下基层那天在邵市消失那事。真是保密工夫到家啊。过去了这么久,他还蒙在鼓里头。
吴宓向他传递这一信息,有什么目的?是幸灾乐祸还是唇亡齿寒。两人都是胡局长的人,可现在,夏青廷越来越看不懂吴宓了。
冥冥之中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左右他的命运,他现在工作一团糟,生活也一团糟。他在机关里是众人茶饭后的取笑对象,不过听起来一个个都是善意的充满同情的:“哎呀呀,夏处长你不能喝酒,那些人怎么可以霸天硬上弓呢?谁又没个认错门的时候啊?……”顾新更是轻描淡写:“青廷喝一两酒会醉,这都怪我平时没多带同志们酒精考验……”
家里李美虽回来住了,也不说他什么,他却看得出这笔账和女儿这笔账,她都记到骨子里去了,晚上用冷背对着他。
更忧心的就是夏菁了。她关在房间关了一天,出是出来了,却不去上学了。整天待在家里。她不哭也不笑,冷静得可怕。
机关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早乱成了一锅粥。上头放出风声近日来局机关考察干部。上级来考察,照例要搞民主评议,每个干部职工都有一票,至于哪一票的分量轻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彭运又主持召开了通气会,副局长郭未人、纪检组长吴挺都到会了。无非是重申一下机关纪律,安排各处室日常工作。谁也没提胡局长。就像这个人凭空蒸发一样,又似乎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过。
散会回到处里,顾新又马上召开全处会议,小王列席。夏青廷不敢和小王照眼,怕她轻蔑的眼神。更不敢看曹波。就看自己,盯着自己的手。
“彭局刚才说了,该发的福利要补上来,不能因为怕小金库问题而扼自己脖子……彭局还是很体恤下属的……”顾新看似在说财务福利发放的事,实则在定调子。
“至于我个人,欢迎同志们多提意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是我党的优良传统,千万不能丢……”说罢,他拧开钢笔,打开笔记本,准备认真聆听记录。
吕不显首先发言:“顾处,我给你提个意见,你这人太不注意休息了,几次胃病都坚持熬着挺着……万一病倒了,这会对处里的工作产生多大的影响啊……”
这样蹩脚的吹捧,让夏青廷几乎忍俊不禁。他暗暗挖苦吕不显:就这水平也太低级了点儿。
曹波说得倒还中肯,评价顾处长讲原则以身作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