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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英国人教训过的天朝大员们,很难分清这些白种人的差别,他们的办法就是干脆“一视同仁”,甚至早就按照英国人的样式把条约拟好了。
法国人显然继承了路易十六的堂皇和气派,他们的排场很大,比起美国人只有一艘军舰的“穷酸”来说,他们的表现简直就是暴发户,法国使团一共来了八艘军舰,500多人。不过,据说他们从美国人那里学到了和天朝官员打交道的技巧,那就是要在合适的时机威胁说要去北京面圣!最后,在达到了所有目的后,法国人把签约仪式搞得漂漂亮亮、然后风光回国。由此,外国传教士可以合法的来到中国传教了,而这给后来的中国外交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后叙。
最搞笑的莫过于1871年中国和日本的修约,两个对近代外交一窍不通的国家居然签下如下条款:双方相互开放通商口岸、相互拥有领事裁判权和协定关税权、双方军舰均可以自由进入对方的通商口岸等。
这些可都是对彼此都不平等的条款哪,这也就是当时全球化之外的亚洲国家。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的第一个平等条约是1881年和巴西签订的条约,双方各有最惠国待遇并取消协定关税,而这已经是近40年后是事情了。
《南京条约》签订后,天朝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朝了……甚至它想要平等的时候,已经是不可求了。
帝国终于戴上了条约的枷锁,在后来的几十年里,还有很多不平等的条约在等着签字画押。
马克思曾对晚清的中国作过这样的评论,“一个人口几乎占人类三分之一的大帝国,不顾时势,安于现状,人为地隔绝于世界并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自欺。这样一个帝国注定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的代表总是激于道义,而最现代的社会的代表却是为了获得贱买贵卖的特权。这真是任何诗人想也不敢想的一种奇异的对联式悲歌。”
早在1861年,中国第一任驻外公使郭嵩焘就曾沉痛地说:“吾尝谓中国之于夷人,可以明目张胆与之划定章程,而中国一味怕;夷人断不可欺,而中国一味诈;中国尽多事,夷人尽强,一切以理自处,杜其横逆之萌,而不可稍撄其怒,而中国一味蛮;彼有情可以揣度,有理可以制伏,而中国一味蠢;真乃无可如何。”(《郭嵩焘日记》(一)第469页)
“怕、诈、蛮、蠢”四个字,说尽了当时晚清办理夷务的这些满清官员和决策者的可悲可恨之处。盲目自大,所以使蛮,如僧林沁格之炮轰蛮干;敷衍推诿,一味使诈,如叶如琛不战不守不和;落后挨打,浑身害怕,有如靖逆将军奕山让出广州;不懂规则,办事愚蠢,如耆英之黄埔、望厦的签约。
摒弃愚蠢的蛮干,认真学习和了解国际规则和惯例,并以此来处理同外国和洋人的关系,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胜败本是兵家常事,但是,如果失败只产生愤怒而不是发奋,这样的失败才是真正的失败;如果失败感到耻辱而不知道耻在何处,那才是真正的耻辱。
茅海建先生说,“没有胜利希望的战争,越早结束越为有利!”说这句话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战争结束以后,国人应该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呢?是自我反思、自我更新,还是仅仅激于道义,痛斥那些侵略者?
遗憾的是,国人一提到这场鸦片战争的时候,似乎还在继续“激于道义”,并继续义愤填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尽善尽美的幻想”,一种“悲歌”呢。
1.8、咸丰逃难到热河,联军火烧圆明园
热河行宫,也就是后来的承德避暑山庄,离北京大约有二百多里,周围群山起伏,树木郁郁葱葱,更有热河蜿蜒流淌,山色风光,可谓是美不胜收。
这个行宫始建于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经屡次扩建后完工于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花了近90年的时间修建。乾隆皇帝八十大寿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接见过远道而来的英国使团。清朝的皇帝们也往往把这里当成避暑的胜地,消闲度夏,但谁又曾知道,“皇帝之庄真避暑,百姓却在热河中?”(池子华:《幻灭与觉醒………咸丰十一年实纪》)
弹指一挥间,从英国人打破天朝的大门后,又近20年过去了。在这20年间,帝国却已经是四脚朝天,几无宁日。吝啬的道光帝在1850年撒手西去,留下的是一个偌大的烂摊子。
咸丰本是道光帝的第四子,他承继皇位并不是一帆风顺。道光帝本来有九男十女,但很不幸的是,前面三子都在他之前先后去世。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