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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怀抱!
在这样一个孤独而没有母爱的环境里长大,光绪从小就胆小懦弱,听到天上打雷,往往都两腿发抖战栗。当时能够时时接触并真正给予小皇帝温暖的,只有他的老师翁同龢,后者在生活和学习等各方面都给予了悉心的指导和照顾,但也让小皇帝过分依赖于自己的老师。
1886年,光绪帝满十六岁,慈禧太后继续垂帘听政于理不合,便在次年改为“训政”。光绪帝十九岁结婚成人,慈禧太后宣布“撤帘归政”,改由光绪帝亲政。但是,多年的后党已成气候,加上慈禧太后退休后时时干涉朝政,这就和小皇帝身边力图振兴的帝党一派形成尖锐矛盾,这个矛盾的总爆发在1898年的戊戌变法,最后帝党一败涂地,连光绪帝本人也被软禁,这是后话。
翁师傅是大学士翁心存的儿子,江苏常熟人,咸丰六年的状元,文才没得说,又是皇帝的老师,历任各部尚书及军机大臣,乃当时著名的清流派领袖。当然,清流也许人品高尚、文才飞扬,但是实践中未必真正管用,像张佩伦之流,祸害大了去了。
王伯恭在《蜷庐随笔》中说,翁同龢与李鸿章有父死兄徙的大仇,据说是这么回事:当年剿灭太平军的时候,翁同龢的哥哥翁同书任安徽巡抚,在定远之役中临阵脱逃,被人弹劾后朝廷命其戴罪立功。后来翁同书为了招抚割据势力苗沛霖,被其欺骗错杀了地方团练首领孙家泰、蒙时中,但苗沛霖叛乱如常,翁同书处置失当,激成大变。
曾国藩对翁同书在定远之战弃城逃走本就极为愤慨,这次忍无可忍,决定上书弹劾。但是,曾国藩为人厚道,又忌讳翁同书的老爸翁心存是同治帝的师傅,一下难以下笔。这时,李鸿章便代他写了篇漂亮的弹劾词,弄得朝廷也不好意思包庇,便判了翁同书“斩监候”(相当于死缓),老爸翁心存听到消息,气得立刻翘了鞭子。后来,翁同书被改判充军新疆,这可不是“父死兄徙”?
《蜷庐随笔》里说,翁同龢好客,客至无不接见,但他的世交好友潘祖荫(字伯寅)却笑道:“叔平(翁同龢的字)实无知人之才,而欲博公卿好士之名,实亦愚不可及”。他还说:“吾与彼皆同时贵公子,总角之交,对我犹用巧妙,将来必以巧妙败”。荣禄也曾经说,李鸿章是甘做小人,而翁同龢爱作伪君子。读书人好耍小聪明,是万万做不得大事的。
台湾庄练先生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关键人物》一书里说:“他(翁同龢)因与李鸿章之间久怀宿怨屡谋报复,李鸿章不欲战而迫其战,在他看来正是挫抑之而困顿之的良好机会,又岂能放过?至于万一试而不效,淮军挫败,私怨虽报而国事已坏,则不是翁同龢所着急的问题了”。如此看来,翁同龢的主战,颇有挟嫌报复、以私害公的嫌疑。
个人恩怨事小,但无知加自私那就祸害大了。翁同龢是不是真的想利用甲午战争置李鸿章于死地不好讲,但翁师傅终身与李鸿章为仇,那是人人皆知,连光绪帝都知道这事。李鸿章在洋务运动中主张的重西法、练海军、开铁道等事,就处处遭到翁同龢的反对和掣肘。
抛掉个人恩怨不谈,翁师傅的主战言论更有点像愤青(清流派本就大都是愤青嘛)。大敌当前,主张对敌出击当然能赢得一片掌声,但在自己的实力状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逼迫前线将士去拼命,未必不是祸国殃民。翁师傅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纠集自己的门生张謇(也是状元郎)等人,逼迫李鸿章开战,倒很是有点这个味道。
当时光绪帝毕竟只有二十出头,被他的翁师傅一鼓噪,便和他同年龄的愤青小朋友一样,要大力主张开战了。但是,光绪帝当时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真正的权力其实掌握在慈禧太后的手中。慈禧太后开始并不想开战,老太太当时正忙着操办自己的六十“万寿”大典,只是后来觉得这小日本太猖狂了,面子上挂不住,又不知道自己和日本的实力对比,脑子一热,就决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小小倭国了。
战有战法,和有和法,本都无大错,但世界上的大错小错,都是错在无知上。老祖宗告诉我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都让这些人忘到爪洼岛上去了。
当时被派往朝鲜的太原总兵聂士成,看到大批日军开进朝鲜,兵力已经远远超过清军,便赶紧上书李鸿章,问朝廷之计到底是平定朝鲜之乱还是和日本一争雌雄,如果是平定叛乱,现在军队就可以撤回;如果是要和日本决战,就请立刻调派大军入朝,不然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
李鸿章是了解日本和自己实力的,不到准备充分,断不可贸然宣战。很多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