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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烫了似的,忙缩回手,倒退两步,差一点从台阶上摔下来。秦嘉赶紧搀住她,瞪谢平一眼。齐景芳偎到秦嘉怀里哭。谢平拿齐景芳的钥匙串,另去开了个房间。进了屋,齐景芳不肯坐,也不肯离开秦嘉,只把背对着谢平,哭个不止。秦嘉红着眼圈,只好对谢平说:〃你先走吧。忙你的去……〃
到晚饭边,秦嘉来了。谢平忙顶上小办公室门,急问道:〃齐景芳呢?〃
〃让协理员叫去了。〃秦嘉答道。长时间的心神紧张,使她显得疲乏、困顿。
〃协理员?你报告他了?〃
〃跟小齐一屋的那两个小丫头,早看出苗头了,报告了协理员。〃
〃她们懂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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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桑那高地的太阳(38)
〃小金懂。又看到小齐这些日子半夜里老偷着哭。上午翻她床铺头,翻出好几包安眠药,吓坏了。先跑我那儿,又报告了协理员。〃
谢平忍了半天,结结巴巴地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确实是……黄之源那杂种干的?〃
秦嘉向窗户拧过头去,半晌才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他们看见齐景芳从协理员办公室走出来,靠在廊柱上歇了一会儿。协理员叫小金把她送回宿舍。后来政法股的人找齐景芳谈过两次,带她到卫生队做了妇科检查,取了证。政法股的人还找了些别的人,了解齐景芳和黄之源的关系。据说还打听了她和谢平的关系。最后找谢平谈。谢平火了:〃我和齐景芳有什么关系?你们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政法股的人说:〃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没其他意思。〃谢平说:〃你们干吗不去找鸡场的老汉了解他和小齐的关系?〃他什么也没跟他们说。他确实也没得可说的。他甚至懊恼自己竟然什么也没得可说的。他明明看出黄之源亲近齐景芳。他〃嫉妒〃过黄之源,但他没提醒她。他反而生气了,有一段时间也躲着齐景芳……甚至瞧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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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法股的人在谈话时,跟所有有关人员都交代过,不要向外传这件事。但没过两天,场部几乎没一个人不知道〃小得子〃齐景芳让人把肚子搞大了。园林队的一些老婆娘去南菜窖翻菜,扛着抬把,拿着菜刀,游游逛逛,三五成群,还特地弯到招待所来认认这个〃上海丫头〃中最俊俏的姑娘。
卫生队给齐景芳做了刮宫手术后的第二天,黄之源来了。他去福海县林业局办了事,回林场,路过羊马河,顺便看看在这儿施工的林场工人,也看看小得子。他还不知道小得子怀孕了,更不知道事儿发了。那天,干完那事,他看见齐景芳只是痛哭,便有些作慌。想安慰她两句。齐景芳推开他,掩上衣襟,跑了。第二天清早,他在水房边等过她,又去宿舍找过她,想做些解释,但都没找见她。后来他给她写过两封信,寄过一回钱,托人又给她捎来一大包白木耳,但都没得到小得子的回音。他的心安不下来。他无论如何要跟她彻彻底底谈一次,解释一次,取得她充分的理解……如果还能取得谅解,那当然更理想。
场机关的人得知黄之源来了,一下午没干正事,都聚在窗户前,伸长了脖子,等好戏看。他们看到政法股股长亲自去招待所了。又看到邢副场长去了一趟。跟着,政法股股长在政委和场长家各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黄之源一直在自己屋里待着,连晚饭也没出来吃。接着就传出消息,场部要修理连等天黑透后,把正在大修的那辆吉普车开出来,连夜送黄之源回林场。
这时,谢平屋里聚着不少上海青年,包括从修理连来报信儿的两个小子。他们商量着,不能轻易放过黄之源,要派人找主任、找政法股长去问问此事。
有人敲门。剥啄剥啄。
计镇华拽开门一看,竟是齐景芳。她真瘦了,脸上瘦剩一对深的眼窝和一点青白青白的鼻尖。她没穿大衣,只裹着一条铁锈红的加长围巾,从后脑勺上包下来,捂去半边脸、半张嘴,在胸前交叉起,再用白生生的手索索地扽住,在门框边瑟瑟地哆嗦。秦嘉忙搂过她到火墙跟前。她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脸色慢慢地涨红了。大家觉得她要哭的,却没哭。她低下头,吭吭巴巴说了这么一句:〃我……要跟谢平说个事儿……〃大家奇怪透了。她这会儿来找谢平干吗?谢平一下子脸也烘烘地烧热起来。
待大伙走后,谢平给她端了个凳子。她没坐,也没转过身来。
〃求你……别去管我的事……〃她低声地说道。
〃为什么?〃谢平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