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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太太二字,祈男闭上了嘴,心里哼了一声没有品味,便迈脚走了开去。
原来再向前几步,便是翠华院了,这里本是其后廊围墙,只见一带石坡,层层的丛兰翠筱,芳磬袭人。
“咱们不如过去张一眼,姨娘也在呢,说不定太太趁无人处,给她小鞋穿了。”祈男心生一念,便向围墙那头走去。
玉梭拦不住,只得紧跟上来,很快就看见一道小小月亮门,这便是翠华院后门了。
走进去便见前后撒花翠帘皆放了下来,拢掩着暖意,四面花竹阴森,正面一明两暗书房,两边耳房林立,太太的声音便从右边传了出来:
“我说你只是不中用,你倒不信!看洒这一地松子仁,还不快些收拾!”
祈男放轻脚步,蹑足走到窗外,透过半明的窗纸,果见太太正对一人发火,却不是锦芳,而是翠玉。
锦芳低头正在摆一盘福橘,听见太太说话,不觉冷笑道:“太太今儿火气大,平日就洒一坛子也没见动气,翠玉也不过失手洒出几颗来,这就动上肝火了。”
太太听见,猛地回头啐了她一口:“你少得意!自为趁了心意,又有人给你撑腰,就在我面前拿起大来了是不是?实说给你吧,且收收心!今儿宋老爷的信到,宋夫人还不定使出什么招数呢!你只当九丫头的事是笃定定了?!看狂得没边了!”
锦芳立刻闭口不言,太太的话说中了她的心事,她日夜悬心也只为此事,听见宋夫人要使坏,先就慌得手也抖了,心也颤了。
祈男叹息摇头,也不愿再看下去了,抽身出来,不发一言,悄悄原路退了出来。
是啊,秀妈妈托荷风递来的信儿也说,今日宋老爷信到。究竟如何,将见分晓。
毕竟自己是要被送出关外和亲,还是嫁进宋家?又或是两样皆不沾,留于苏家?
城外宋家别院, 亦有两人与她一样心焦。宋夫人一大早便叫了宋玦和秀妈妈,到她正房。
“老爷的信刚刚送到了,”宋夫人高高扬起手中信封,将牢牢封住的侧边向外,示意眼前二人,“我还没拆呢!只等你们到了,便可真相大白。”
☆、第二百二十七章 信到
宋玦与秀妈妈对视一眼,后者便淡淡一笑道:“太太着实也心了,其实太太先看也是一样,家里谁有这个胆子,敢拿老爷的信做假不成?”
太太左边眼皮,不易察觉地微微抖了一下,手里的信便急急放了下来,目光有些曲折地绕了回来,清了清嗓子,尖声道:“既然如此,咱们看信就是。”
说着将信交到身后吕妈妈手中,吕妈妈麻利地拆了,又再送回到夫人手中。夫人先皱眉扫了一眼,宋玦屏息静气等着,眼巴巴望着,不料却等来一句:“这里太暗了,将窗棂开了!”
秀妈妈听说,不待他人动手,自己便快步走到窗前,三下五除二,便将所有八扇窗棂,全都通通打开。
夫人却又立刻抱怨起来:“怎么全开了?风大得很,我又没穿大袄,看吹得我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然,还是进去开了箱子,取一件小毛来我披?”
秀妈妈眼神震住欲进里间的吕妈妈,伸手又再关上窗棂,只留下两扇洞开。
经过这一番周折之后,夫人总算正眼看向信纸,宋玦目光如电,注意观察着她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
宋夫人貌似漫不经心,略扫一眼,嘴角便绽开些笑容出来,只是看在宋玦眼里,那笑容似乎有些牵强,像是演出来的,不似真心。
“老爷说了,此事不宜。”简简单单八个字,夫人说得十分平静,说完便将目光投射到宋玦脸上,只是迎上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又有些抵挡不住般,缩回到,退而求其次,看向秀妈妈。
不料后者眼神同样犀利,宋夫人咳嗽一声。遂直接偏了头,将信纸还到吕妈妈手中。后者接了,强笑着平静住拿信的手,不让它在对面几道如电似火的目光下。生出抖动来。
屋里安静下来。香炉里金篆缕缕丝丝萦绕,成蛇成精似的围在众人身边,不肯离去。
“那和亲一事,父亲又做何打算?”陡然间宋玦开口,眼神里精光一闪,目光如炬向夫人看去。
宋夫人十分镇定:“和亲一事,确实玦儿的主意可行,业已禀报皇帝,实为省钱省力的好法子。”
宋玦脸上先是没有表情,过后。微笑起来。
“所以说,父亲只是不许与苏家联姻一事?”他表现得如此深沉自敛,倒让宋夫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