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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弹指一瞬间。两个人在一起难会有些摩擦,但不管怎么样,苏钧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糊涂一把,两个人也能安然得过下去。
陆庭川的个性强,他不介意自己让一步,说不上迁就,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应该互相体谅,虽然这么说起来大多是他体谅陆庭川。
爱情中,谁陷得深谁就要付出得多,这句话真是一点儿不差,何况是他一厢情愿的爱情。
桥上的行人匆匆而过,夜幕低垂,像是泼了浓重的墨,城市灯火阑珊,如同坠落在夜色中跳曜星光。天气炎热,连着耳边拂过的风都是温氲的。
苏钧麻木的随着人群没有目的往前面走着。千丝万缕的思绪在脑子里混成一团,让他觉得头重脚轻。
他试图找出一个理由,或者是记忆中温情的碎片来安抚自己,或许这么些年不光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是个伪命论题,很快被推翻了。他想了许久无果,那些记忆中的枝节细末仿佛经不起一点的推敲。
陆庭川不爱他,他一直是知道的,他很清醒,想做到‘当局者迷’都不能。
陆庭川和他做的时候,没有一次是不带套的,按道理说。内身寸对下面的那个人不好,他应该欣慰陆庭川体贴他才对。但是有天晚上,家里的套子用完了,苏钧当时已经情动,只说无所谓,反正两个男人又不会怀孕,不过是清理的时候麻烦点。
当时陆庭川却生硬的推开他,让他下楼去买套子。
话语间竟然十分冷静,让他前一秒钟还翻腾的情谷欠在片刻间消失,他努力的去看陆庭川,越看越陌生。
那个人眉眼冷淡,恍若千山暮雪,只让他觉得心底生冷,寸寸结冰。
一个晚上苏钧都是懵的,他不能劝服自己不多想。
陆庭川嫌他脏?显然不是,陆庭川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苏钧心里比谁都清楚原因。他知道陆庭川是不想和自己跨过那层关系。陆庭川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就时刻的提醒着他不要逾越。有时候苏钧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糊涂一点儿,也许不看得那么透,也就会好过许多。
他和陆庭川,两个人从始至终只是一场交易,钱色交易。而到了现在,他一个人独角戏也到了谢幕的时候。
一场繁华寂寥梦,也该醒了。
***
苏钧突然顿下了脚步,他扶着冰凉的护栏,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公园前面的巨幅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的男人十分俊美,似笑非笑,穿着一袭的白衬衫,天然去雕饰的美,搭在小提琴的手莹润纤长。
‘唇红齿白’这词儿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但是聂子佩就是这样的,身上有着恬然的贵气,中性的美,恰如其分,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个星期以来,小提琴家聂子佩全国巡回演奏会的广告,占据了这个城市的许多繁华地段的电子屏幕,经常会让路过的女学生,或者是上班的白领在广告前驻足,露出痴迷或者惊艳的表情来。
小提琴王子,人比琴美。
一直到脖子有些酸涩,苏钧才又低下头。
看,情敌太优秀,所以,他竟然也不觉得多失落。
苏钧穆然的想起来昨天看到的娱乐版新闻的头条,‘聂子佩夜会同性密友,两人牵手低语’。
大红色的标题十分的暧昧,旁边配着一张模糊的照片,让人浮想联翩,噱头十足。
那张照片只拍了一个侧面,看到那只挽着镊子佩的手,苏钧当时心就往下一沉,那只手上的表他认识。
IWC Grande Complication 的表,每年只限量生产五十只售卖,比一辆跑车的价钱还高,苏钧很难说服自己照片上那个带手表的男人不是陆庭川。
苏钧想起了三天前的早上,他帮陆庭川系好了领带之后抬头随意问道:“晚上回来吃饭吗?”
陆庭川轻点下巴,“嗯,想喝你顿的汤。”
那天下午,苏钧提前把工作处理好,买了食材匆匆赶回家。做好了晚餐之后,他就坐在沙发上等,秒针分针滴滴答答转动。到了晚上十二点,陆庭川也没有回来。
也许客厅的冷气开得太大,所以让他觉得手脚冰冷,那种寒意仿佛一直蔓延到了心里。电视里的夜间娱乐新闻,重播着下午聂子佩接机的画面,聂子佩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苏钧认识,陆庭川的私人助理,陈昂。
后来,苏钧默默起身,他把一直温着的汤端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