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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你来了!”委屈地欢呼一声,如寻求奶嘴的幼兽扑来。被荆棘或林间的枝叶割破的绯色衣裳狼狈地挂在身上,白皙的脸颊被枝叶割伤的痕迹突兀地流着暗色血迹,络熏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怕就那么害怕梦碎,以至于这般卖力地表演么?
绯色身影飞来,原本不稳的身子被花草一绊,毫不意外地倒向络熏的怀抱。
络熏伸手接过,将着白日里冷酷凶残的魔物抱在怀里,现在,他只是柔顺地蹭着他脖颈噗嗤噗嗤笑着的纯真孩子。
“熏,我就知道你会出来,躲猫猫躲那么久害我找了好久。”温热的呼吸伴着低低的耳语,甜蜜的气息落在耳根。也许,如殇流景这般的男人以这样的姿态说出这般故作纯真的话语,旁人看来可笑得很,可是,络熏笑不出来,唯有百味难陈。若是被逼无奈,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怎么放得下面子做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事?他络熏,有何德何能让这个倾天下的男子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但是,你出来了,真好,好喜欢你!”殇流景忽然美美地笑,从络熏拥紧的怀里挣扎出来,“啪”地在络熏唇上印下一个大大的响“啵”。
络熏一惊,心咚咚地狂跳,看着殇流景笑眯眯的脸庞,一时万般滋味在心头。
“熏,我们今天去逛大街,去买糖葫芦和枣泥糕,我请你吃!”殇流景扯起络熏,欢天喜地地走去。
想到那日和他赌气吃下半桌子的点心,竟然有些好笑。就让他们在分隔日与夜,荒唐几日吧。
第 71 章
络熏这几日都是黎明才开始休息,欠下几夜的睡眠债,头有些昏沉,一睡而醒已快日中。络熏大惊失色,想到殇流景要做的事,登时心下一凉,昨夜,难道他是故意的?
昨夜,被殇流景拉着在月光洒落的大街上行走,宁静的气氛似乎也不错,没有了那种尘世的喧嚣,只剩下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的安心,天地日月之间,只独独剩下他们一路行来。
深夜里并没有冰糖葫芦和枣泥糕,手牵手你一口我一口咬着冰糖葫芦的梦,做不到这个梦中。殇流景气得直跺脚,寻了半夜,最终只是找到了一个晚间也开馆的小酒肆。要了两壶酒,拎着出了酒肆,举头望月对酒当歌,倒也惬意。最后,殇流景拉着络熏来到一处高高的屋顶,神秘兮兮地道:“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看到你站在高高的迦叶塔上唱挽歌。白衣上月色流淌,衣袂飘飘,身姿蹁跹,微风缠绕软剑,光影闪烁。当真,艳冠京华又高不可攀。我从来不会那样看一个男子,大略,那时,便只是那一眼,注定痴缠一生。”
络熏被他“一生”二字说的恍惚,殇流景却是高高立于屋顶,朗声道:“熏,今日,我也暂且放歌,看你会不会因了这一眼,对我钟情。”
这些话,并非故作天真,却是看着络熏的眼眸,认认真真,漫天的璀璨星光也比不过那凝眸的一束光华。转眼,殇流景便笑嘻嘻地道:“没你唱得好,你若笑我。看我不咬烂你的小嘴!”
络熏敛了敛神情,心下微颤,并不点破梦境,殇流景要做戏,必会天衣无缝,会露出此等神情,难道是在告别么?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酸涩弥漫心头。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醒。”殇流景足下轻点,身姿翩翩,在不远处打了个转,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根桃枝,口中开始慢慢吟道。
“沙上并禽池上鸣,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幕帘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殇流景的动作并不华丽,只是,明月夜,这人大开大合的姿势带着舞尽情愁的豁达开阔,每一个动作都展现在刚柔并济的美感,月下暗红的褴褛的衣服反倒增加了洒脱不羁之感,绯衣飞舞之间,似乎连同那一身狼狈一身低声下气的纠缠,一并甩的空空落落。
络熏看着殇流景的动作,心里也渐渐空落,只能一口一口喝酒,似乎只盼,能灌下填满些什么。
一曲终,身形骤停,桃枝竟然脱手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坠落在远处。
络熏怔怔地望着那飞落的桃枝,想起那枝被自己接下,又碾作尘的桃花,心抽搐着不肯停歇。络熏更是大口大口地喝酒。
“咳咳……”也许喝得太猛,嗓子一堵,忽然呛得咳嗽起来,络熏背过身以手掩面咳嗽,眼角泛起湿痕。
一条手臂温柔而稳当地圈住络熏的身子,脊背贴上厚实的胸膛,沉重缓慢的心跳隔着肌肉与骨骼传进另一颗心脏。
殇流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