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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低头,闪了开去,手里拿着手巾,直发怔!
敢情,他还害怕呢?
主人没发脾气,那两个狗仗人势的中年汉子,可也没敢吭声,只将四道目光,狠狠的瞪着小明!
胡四师爷没在说什么,笑了笑,下楼而去!
这立刻又博得满楼酒客暗感敬佩!
胡四师爷跟“川中三丑”一走,小明探怀从那身破衣衫里摸出一块碎银,望着身旁还在发楞的堂倌,吡牙一笑道:“喏,夥两碗面,—个碗!该够了,别找了!”
丢下了银子,一溜烟般下了楼!
跟在小明身后走的,是算卦先生!
跟在算卦先生后面走的,是“秃顶”老马!
走了,该走的都走了!
可是胡四师爷跟“川中三丑”才刚出门!
胡四师爷只瞧见“秃头”老马,就没瞧见那打翻了碗,溅了他—身油汤的小要饭花子!
也没瞧见让他心里透里嘀咕的算卦先生!
胡四师爷竟然认得“大相国寺”前,卖“大力丸”的“秃顶”老马,马花亭,马师傅,可是没打招呼!
因为那不是真认识,而是逛“大相国寺”时见过!
这,当然用不着打招呼!
出了门,“川中三丑”中白面无须的那个,憋不住了,望了望胡四师爷,压低了嗓门儿,道:“胡四兄,那算卦的……”
胡四师爷吃吃一笑,笑得好不诡诈阴狠:“郝三弟,别急,我的眼里还能揉进一颗砂子吗?第一眼我就瞧他不是好来路,果然不错,他想要我生平不离身的命根儿,哼,哼,昔年多少人动过它的脑筋,至今还在我手上,凭他……”
笑得得意,一振腕,想打开摺扇。
但,倏地,那瘦脸上笑容凝注了!
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惊怒欲绝的凶狠铁青!
瞠目张口,他作声不得!
摺扇,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打不开了!
他自己明白,“川中三丑”肚子里也雪亮!
寒铁打成的扇柄,被人做了手脚,两根扇柄,和中间的十几根“扇骨”,完全成了一根!
和进了冶炉熔铸过一般。
这种功力骇人,举世绝无仅有!
摸过这柄摺扇的,除了他自己外,就只那算卦先生一人,再没有第三个人碰过,没错,是他!
那算卦的怕他胡四师爷抢走扇子,按过!
这一按,他胡四爷生平视同性命,数十年没离过手的扇子,成了废物,再也发挥不了威力了!
走眼了,大意、疏忽,一时大意疏忽!
就这么一次!
胡四师爷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一跺脚,路上那坚逾刚铁的青石,碎了两块,两目足痕宛然,人石数寸。冷哼—声,揣扇入怀!
可是刹那间脸色再次大变,变得更难看,更狰狞!
伸进怀里的手,抽不出来。老半天,胡四师爷才鼠目暴闪骇人寒芒!
狠狠憋出了一句:“好个该死的东西,竟敢……”
“川中三丑”环目虬髯那名急急问道:“胡四兄,怎么……”
胡四师爷咬牙切齿说道:“那东西丢了!”
“川中三丑”自然明白“那东西”何指,大惊失措,立即震住!半晌,定过神来,白面无髯那名,骇然说道:“丢了?胡四兄明明贴身藏得好好的,怎会………”
“有了!”环目虬髯那名突然猛击一掌,道:“胡四兄,莫非那要饭的小鬼……”
胡四师爷一脸狠毒色,点头说道:“别人没碰过我,九成九是他!”
环目虬髯那名霍然转身!
胡四师爷倏伸右掌,出手如风,一把将他拉回,别看胡四师爷手臂瘦得像鸡肋,那半截铁塔般彪形环目虬髯汉子,竟分毫动弹不得!
胡四师爷道:“焦大弟,那儿去?”
姓焦的环目虬髯汉子道:“找那要饭的小鬼去!”
胡四师爷冷笑说道:“焦大弟好糊涂,他还会坐在那儿等咱们了么?不但是他,就是算卦的东西,也早走了!”
姓焦的环目虬髯汉子,双目凶光一闪,道:“胡四兄,那东西丢不得!”
胡四师爷道:“我比你清楚,可是现在毕竟丢了,别急,急没有用,那件东西落在他手里,一时他还脱不了手,我不信……”
姓郝的白面无须汉子冷冷说道:“胡四兄,你可别把他当成一般要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