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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又会换来一顿臭骂,未想到他竟然爽快的将药丸和水吞下。
「现在妳可以告诉我,那是怎样的恶梦。」这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范乐锜眼珠一转,脑筋动得快,「我们来做个交易。我每天作恶梦,你每天把药吃下。」
「妳是第一个敢跟我谈『交易』的人。」东门京推着轮椅退后,放在他腿上的是一本图文并茂的地理书籍。「护理学校也教怎么和人谈判?」轻扬的尾音很是不屑。
隐身黑暗中,他瞳眸深处有一点特异的光亮。
像烟火。繁花、梦境里的烟火。
这梦境里、繁花里可有她?
「学校没教怎么和人谈判。除了一些病理上的知识,还教我们怎么用『心』去读我们的病人。」范乐锜敛住心神道。
他太迷人,一个不小心,她便会被吸去心魂。
像她这样的女子,她喜欢的是一个自由的灵魂,最不需要的便是牵绊。尽管有牵绊,那也是不得已的。没有人可以干涉她用什么样的角度去看世界、用何种方式去过自己的人生。在别人眼中的她,也是一个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的女人。
「我倒不知道台湾的教育素质进步神速。」东门京冷峻的脸庞布满不置可否。
「为了鼓励这份『进步神速』,我们的交易就这么说定了?」
「没有人能每天作恶梦。除非……妳也想和我分享妳的美梦。」
「少爷,你真爱开玩笑。」范乐锜漾起心惊胆跳的笑。「我想请问少爷一个问题:对一个腿不能走、又不想见到阳光的人,地理书藉可以发挥什么效用?」
东门京从鼻子里嗤一声。「小小的看护,又想发表什么高见吗?」
又来了!谁说女人的心情捉摸不定,眼前这个男人才是个中高手。好好谈话没几分钟,便又扬着高傲的羽冀,喷着睥睨天下的不友善气息。
她原想以这话题引他正视复健的重要性,又害怕这问题会伤害到他。但这会儿看来,她是多虑了。
他的自尊,子弹也穿不破。
他的高傲,比圣母峰还难征服。
「少爷,你的心态非常可疑。我觉得你鄙视全世界的女人。别忘记,她们占地球上一半的人口。况且,你诸多书迷中也有许多人是女性。」就是那份比天高的自傲,让范乐锜看不过去。
这只沙猪,就是那个在台湾心理学界占有崇高地位的天才吗?
东门京今年二十四岁,两年前便以史上最年轻的心理教授之姿,成为各国名校相互争聘的人选,也是她心中急欲打败的「第一」!
以前,她只当他是不随波逐流、不攀名附利的狂人,从不知他轻视女人。短短两年,一场车祸,竟能改变人这么多──
「我希望妳不要太自以为是。第一,谁说不良于行的人就没有阅读的权利,相反地,他们更应该汲汲营取知识。第二,我鄙视全天下的女人,那是因为她们没有大脑令人生恶,比任何臭蛆、病毒都教人避之唯恐不及。如果人类每年都要花上数千亿在国防上,我会建议,最应该被驱逐到外层空间的是女人。」一字字从他嘴里咬牙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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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藐视到如此地步,范乐锜简直快吐血。
她再不挺身执行社会公义,还算女人吗?
「少爷,你的语气非常自大,而自大源于自卑,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什么不得罪他、委屈自己以获得情报不被赶出去,这些统统被拋在脑后。
「妳要跟我讲一体两面吗?」精光四射的黑瞳更加不屑了。
「天才等于白痴,公也是母,恨就是爱?这些都是人类用来自娱娱人,是人类捏造出来安慰自己的。真正的天才,他不是白痴。真正的男人,不该像女人。真正的恨也绝对不是爱。不要用妳的教条来训示我。我不是三岁小孩,不是以往那些在妳裙下称臣的男人!」他毫不留情地咄咄逼人。
「不,这些都是你的偏见,是你把心关起来,不让人进去。你此刻像个刺猬,就足以证明我的话。」范乐锜仍坚持己见。
东门京凝视着她,将那刺猬般的剑拔弩张缓缓收起。
但他也不轻易放过她。「现实太残酷,妳好好保重吧。」
闻言,范乐锜怔了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暗示什么吗?是她资质变驽钝,还是他太高深莫测?
无论她怎么努力去理解这个问题,它似乎都超出了理解的范围。
她只知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