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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一颗心扑扑地跳,说道:“我怎么高攀得上?”纽枯庐道:“只要将军愿意,这事就成了十之八九(其他的包在我的身上,)他虽然尊贵,说起来总还是我的师侄,我一说准成。”其实他早已料到多铎心意。这一个现成媒人,自不妨抢来做。纳兰秀吉又道:“鄂亲王(多铎之父)远在北京,难道我们在这边塞之地,突然向他提亲?”纽枯庐道:“也不用这样急,让他们先见见面,我担保我那师侄回京之后,老王爷一定派人来向你求亲。”
纳兰明慧虽然知道有个钦差大臣叫做多铎的前来巡阅,起初并不放在心上。一日父亲叫她到后花园去玩,父女俩走到了园子里的练武场,纳兰秀吉笑道:“女儿,我和你比比箭法。”明慧见父亲这样高兴,娇笑道:“哎呀!爸爸要较量我了,好,好,比就比吧,如果我赢了爸爸给我什么?”纳兰秀吉道:“给你一件最好的东西,令你一世荣华富贵!”明慧道:“爸爸你乱说,哪有这样的好东西,我也不稀罕哩!我赢了你把猎得的那张犀牛皮送给我吧!”秀吉道:“一张犀牛皮算得什么?好!咱们射吧!”他张弓引箭,在百步之外,叟!叟!臾!三箭连中红心,背过头来,接连三箭。又是连中红心,掷弓长笑,说道:“女儿,你看你爸爸还未老吧!”
纳兰明慧笑道:“爸爸当然不着,箭法好得很呢!可是女儿也不会丢你的脸,你看看我的吧!”她在地上拾起弓箭,臾的箭一射上高空,跟着又是一箭,第一支箭刚刚落下,给第二支箭射个正着,两箭一碰,又再升高,然后飞落,纳兰明慧若不经意的手下停射,连射六箭,每一支都跟上一支碰个正着!
“真好箭法!”在纳兰明慧娇笑声中,花木丛中蓦地转出两个汉子,一个是纽枯庐,一个是多铎。纳兰明慧见了纽枯庐,想起那日自己和杨云聪同车,给他撞着之事,虽然不知道他当时有否看清,可是面色已是大变。纳兰秀吉拉着她,正想介绍她见多铎,她已蓦然挣脱了手,一溜烟地跑了。秀吉顿足骂道:“真没有规矩。王爷请别见怪、女儿家不懂事,又怕羞,她不知你是王爷,不敢见生人哩!”其实纳兰明慧经常在草原游猎,她哪里会像汉人一样,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是秀吉故意把她说得像汉人的大家闺秀罢了。
这时,多铎魂魄已飞至九霄云外,他绝料不到世间真的有这样美若天仙的少女,还有这样高的武艺!他根本听不进纳兰秀吉说些什么。
再说纳兰明慧跑回去后,在奶妈屋中,悄悄地对杨云聪道:“我见着那个什么多铎了,他和你一样很年青哩!”杨云聪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他来新疆干吗?敢情又是来屠杀牧民了,哼,我要把他刺个透明大窟窿!”
正文 第十七回 生离死别
纳兰明慧伸伸舌头道:“哎哟,这样狠!”杨云聪板着面孔,不作一声。纳兰明慧抱着他的身躯,摇了两摇,撒娇的说道:“不提他了,别生气啦,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杨云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纳兰明慧乘机劝道:“你单身在这里,危险得很。你还要做好多事情,犯不着和多铎去拼啊!十个多铎也比不上一个你,你听我说,不要去干傻事情!”
杨云聪的心甜甜的,感到一种少女的关怀。这样的关怀在飞红巾处领略不到。飞红巾缺乏少女的温柔本质,她还不懂得怎样表现自己纤细的感情。忽然间,一种幸福之感像电流似的通过了杨云聪的心头,他紧紧拥抱着明慧,用脸孔轻擦她的脸孔,喘着气,一句话也不说。他想:“明慧说得对,我要纠集哈萨克人,把满清的军队驱逐出去。打仗不是靠刺杀敌人一两个将领就能成事的。”
第二夭,纳兰明慧照常去给父亲请安。纳兰秀吉一见她,就堆满笑容,说道:“女儿,你今年几岁啦?”明慧撅着嘴儿答道:“好一个糊涂的爸爸,十九岁哟,爸爸连女儿的岁数还记不得?”纳兰秀吉纵声笑道:“十九岁了哟!是呀!你的爸爸真糊涂,女儿十九岁了,还不给她找婆家!”明慧变色道,“爸爸,我不准你拿我开玩笑。”纳兰秀吉抚着女儿的秀发,在她的耳边悄悄的说道:“明慧别害羞!爸爸真给你寻到了一个最好的婆家,你呀,做梦也没有想到!”明慧急得睁大眼睛,纳兰秀吉自顾自的说下去道:“你猜是谁,就是多铎呀!你嫁过去就是个现成的王妃!”
纳兰秀吉喜孜孜的看着女儿,纳兰明慧忽然大声叫道:“我不嫁!”眼泪线般的掉下来,纳兰秀吉大为奇异,大声问道:“这样的人你不嫁,你还嫁谁?除了当朝太子,还有谁比得上他?你呀,别小孩子气啦!”纳兰明慧突然掩面痛哭,嘶哑着说道:“我不嫁就是不嫁,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