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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华一时语噎。过了片刻,他抬起头去望那月,面孔上挂着难以言喻的表情。
“颜兄——”他拖长了声音,一个犹豫不决的语气浮动在夜色和寒风里,“你还是相信我方才说的那一句罢。——琅琊,他是个不错的人。”
“你为何突然转了性了?”颜钧言语中带着调侃,还有一点点欣喜。
“这几天我仔细想了,也许我是太急躁了……原不该那样误会他……”端华低了头去看手中酒盏,那酒盏已经空了,当月而持却照月无影。粗瓷的盏子,丝毫没有原先长安城那些旖旎时日里用的杯盘碗碟的精细,而是没有任何光泽和美感可言的。可那红发的青年却盯着它看了很久,仿佛在鉴赏一件珍贵的古器。“也许,我该向他道歉,再把事情弄清楚——”年轻的武将抬起眼睛,颜钧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双眼睛里流动着后悔和疑惑,还有痛苦的斗争。
“你早该如此,说开了,就什么都好。”
“可是……”端华小声叹了口气,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琅琊,战局危险,我不想再与你纠缠,倒头来怕连累了你。可我自私了,又偏偏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又怕这纠缠越结越深。我到底该如何?
“今晚月色看起来不错。”颜钧笑了笑,“如此来倒是想起了舍妹。”
“啊,我倒是忘了,颜小姐名中也带‘月’字,难怪颜兄想起了。”端华似乎十分不愿意提起那年轻姑娘的名字,笑得十分勉强,但颜钧并没有注意到,“令妹我也有幸见过几回,的确是冰雪聪明美貌清丽的好姑娘,”他顿了顿,仿佛很艰难才说出了下句话,“和琅琊确是般配。”
颜钧无意中用手指慢慢绕着一缕散乱在胸前的头发。“你也这么认为?月筝从小就是个好姑娘,和我最亲。哎……说来,从军之后,就很少再见她了。”
端华暗中打量着颜钧。其实他很早就觉得,颜钧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武将。这年近三十的男人,看起来是清秀文弱的,甚至可以说,他的气质和李琅琊颇有几分相似。端华这么想着,心绪甫又转到李琅琊身上。他临走时平静无波但藏着极深无奈和疲惫的面容突然跃入脑海,端华心中顿时乱了,没注意到自己直直地盯着颜钧看了半日,已是失礼了。
猛然间他肩头挨了一下。“嘿!你在看什么呢!”颜钧带笑道,“想起什么了?”
“我……”
还不等他回答,颜钧就自顾自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边说边举起杯子喝了口酒,“你在想,我看来不像个练武之人。”
端华微微一窒,颜钧的面孔在月光下看上去格外的年轻清秀。“你怎么知道?”
“因为几乎每个人见到我都这么说。”颜钧道,抬头望着那半满的月,声音突然带起几分愁绪,但却是极其隐忍的,“其实当年我并不想从军,而是想读书考试,奈何……家父要我继承家世,无奈只能来此了。”
端华略吃了一惊。再一想,立刻涌起了一份浓郁的无奈和凄凉,也不知是为了颜钧,还是为了自己,抑或是为了琅琊,为了如今这屡战屡败兵荒马乱的局面……
北风吹过,寒月高悬于天幕,此时友人各自离散,自顾不暇,阴谋百出误会丛生,情谊淡薄如纸,在这荒凉险峻的潼关上,忆起那长安城亭台楼榭,歌坊栏院,春宵好梦,风月花丛,纵使如今心似春水漾相思,也是自叹悲欢,无人听。
端华皱起了眉,防止干涩的眼睛流出泪来。
“总有些事尤为无奈,”颜钧叹道,“熬过去,便罢了。……就像我如今一样。”
两人不知不觉聊到了东边泛起鱼肚白,酒坛早就空空如也,望着天边,颜钧首先站起,活动了一下手脚。“走罢,一夜没睡,你伤还没好呢。……说到这里,想来上回世子他们回长安城,也该回来了罢?”
“差不多。”端华仿佛在躲避什么似的不愿多谈。
“你也真是!”颜钧推了他一把,“说句软话再把话说开就这么难?”
颜兄,我知你好意,但你哪里能了解我心中所想。端华在心中暗叹。“好罢……”他艰难道,“等他回来,我试试……”
两人一起走下城楼,晨风中旗帜猎猎飘扬,潼关内秩序看起来一片井然有序,二人步下台阶,却听到了越来越大的喧哗。颜钧诧异地拧住了眉。“又怎么了?”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士兵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向二人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