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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河见到三人寒暄,问道:“语嫣,阿飞,你们与这位段公子认识?”
王语嫣笑而不答,心道若是从李秋水身上算起来,他还应该是你的同辈呢。但此处不相干人甚多,也不好对他详细说来。只是道:“段誉,你先将棋下完,不要分神旁顾。”
段誉点点头,复又坐了下去,凝神思索,过了半晌,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苏星河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苏星河手抚长须,叹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
王语嫣笑道:“想要破得这珍珑棋局,不但要靠棋艺,还要靠福缘。”
苏星河叹道:“谁说不是呢?师傅已下令,若能破的这珍珑棋局者,他老人家亲自收入门下传授神功,段公子年轻才俊,却终是棋差一着,着实可惜。”
段誉吓了一跳,他只是应邀前来下棋,怎么现在又说赢了要拜师?还好自己没有破得这珍珑,否则岂不是对不起王语嫣的传艺之情?
王语嫣也是暗笑不已,苏星河却不知道这位段公子除了那碰巧学到的六脉神剑之外,根本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逍遥派的功夫,怎么还用得着无崖子亲自传授?
三人相见
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龄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苏星河与这位青年公子对弈,而是苏星河布了个“珍珑”,这青年公子试行破解,却破解不来。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膝盖便即抬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王语嫣见他观棋吐血,心中一惊,伸掌搭在他后心上送入一股真气,范百龄缓过气来,低声道:“多谢师妹相助。”
王语嫣皱眉道:“你功力不够,不可再想。”见苏星河眼见弟子在面前吐血,仍然不闻不问,心中不禁又是一冷。暗道:“这逍遥派不若改成冷血派好了,无崖子如此,这苏星河又是如此!”想到众人对她恭敬,多半还是看了无崖子和李秋水二人的面子,不禁暗暗叹息。有如此师傅,为何那“函谷八友”还要心心念念地想回到师门?真是奇哉怪也。
她正在思索间,忽听得拍的一声,半空中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打在棋盘之上。苏星河转头一看,见到一小粒松树的树肉,刚是新从树中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他一抬头,只见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树之后,露出淡黄色长袍一角,显是隐得有人。
苏星河又惊又喜,说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正要以黑子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所要落子之处。众人“咦”的一声,转过头去,竟一个人影也无。右首的松树均不高大,树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见,实不知这人躲在何处。苏星河见这粒黑物是一小块松树皮,所落方位极准,心下暗自骇异。那黑物刚下,左首松树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树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旁观众人心下钦佩,齐声喝采。采声未歇,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王语嫣见鸠摩智果然前来。却也并不担忧,此时段誉武功已有所成,但只凭他一人,武功便不下于鸠摩智。更不理睬他,转身笑道:“表哥你又在那里装神弄鬼的了,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