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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家和家里面的亲人,王佛的眼角有些湿润。
对他来说,家比一切都重要。家里的房子、亲人、故土、炊烟,永远都是最最永恒的思念。他忽然感到,一个人无论在事业上有多成功,志向有多宏伟,终不过是一只放飞的风筝。任你飞的多么高,多么远,也飞不出放风筝人的视线。
风筝下的线,牵一颗心、一段思念,试问谁能飞出心的思念?
——没有人。
——如果有,也除非是没有家的人。
※※※
王佛静静的闭上眼睛,让最温馨的记忆随一颗心绽放。看他回味家的感觉,就像回味一首最深沉、也最耐人寻味的诗,脸上开满了幸福的花。
柳依依瞧着王佛,觉得他有时不但天真,而且还很有趣。一个专以杀人谋生的汉子,本该冷酷无情,他却偏偏很是多情。看他此时的表情,简直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最令柳依依感兴趣的是,她没想到王佛是一个一见女孩子,就害羞脸红的杀手。老实说,这样的人很少。不要说是吃江湖饭的杀手,即便是寻常人等,见了美貌女子,也恨不得一饱眼福,可偏偏王佛是个异数。
不知为何,柳依依见了王佛,却总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她甜甜的望着王佛,有意咳了一下:“王公子,你睡着了吗?”
“没有,姑娘有什么事?”王佛有意避开她的眼神,“不过在车内坐得久了,还真忍不住有些困倦,啊……”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柳依依花枝乱颤般的格格格一阵娇笑,轻启樱唇道:“那不打紧,咱们说会话便不困了,嗯……”她闭着一双笑眼想了一想,“我的身世你知道了,可你的情况我却不太清楚,这不公平。王公子,谈谈你和你的家人好吗?”
王佛摇头叹道:“柳姑娘……实在没什么好谈的……”
“不行,我要听。”柳依依偏偏不肯放过,俏脸儿佯装一板,绞着十指娇嗔,“莫非你还信不过人家?”
王佛摇头一笑:“柳姑娘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只是……提起我的家人来,我怕姑娘会触景生情,因此……”
柳依依听他那句“因为姑娘一家”时,忍不住鼻子一酸,但跟着把脸一仰:“好,我不伤心就是,我笑给你看。你讲吧!”
“我家里的人很多,除了父母,还有三个姐姐,四位兄长。”一提到这些熟悉的名字,王佛的眼神便温暖了许多,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会心的微笑,“尤其我的父母,他们虽然都很普通,一生默默躬耕,但在这心里,他们都很伟大。真的,他们能够将我抚育成人,便真的很了不起。”
“你也很了不起,王公子。”柳依依发自肺腑的一笑,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你除了是正人君子,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孝子。”
“孝子?我称不上。”王佛抿着嘴唇苦苦一笑,“唉!我这个做儿子的,并没有孝顺过他们一天。和大多数父母一样,他们也希望我能做官、发财,以求光耀门楣,祖上增辉。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做到。便是他们最小的希望——连个媳妇,我也没能讨上。”
柳依依噗嗤一乐,柔声道:“那你干么不讨一个?没准你要是做了官,现在三妻四妾也不止哩!”
王佛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
柳依依轻声道:“老实说,凭你的本事,想要做官也非难事,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做官?”
“不错,我若想做官,几年便做了,只是我不想做官。”王佛冷冷的傲笑道,“一、官场上尔虞我诈,我看不惯。二、该说的话不敢说,该办的事不让办,该笑时不让笑,该哭时偏偏逼着你笑,事事看人脸色,日日寄人篱下。三、除了我的父母、师长,我不喜欢向任何人下跪作揖。放眼官场之上,作了揖还要下跪,下了跪还要磕头,磕过头还爬着走。这些东西我一概学不来,这样做了官又如何?太累!”
他说到这里,用力吐了一口气,眼中的沧桑又浓了许多:“只从我懂事时起,所见所闻,人世间的黑暗莫过于官场上的黑暗,一入官场,你不想同流合污也难。尤其当今这个世道,谗佞盈朝,悬秤卖官,鬻狱贿赂,天下公行,有几个清官不遭贬黜,有几个清官不被屈死?做杀手,这辈子我认了,独来独往,无拘无束,快意恩仇,落一个逍遥自在,快活清闲——也挺好。”
柳依依听他愈说愈是激愤,忙将话锋一转:“你看,说着说着咱们便跑了题儿。对了,你家里都知道你是做杀手的吗?”
“不知道。”王佛的眼神微微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