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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过君逸吗?”他的声音柔和很多。
“恨过。”我坦然回答:“但只有三次,我从人流的手术台上下来那天;思思出世那天;还有,思思学会叫爸爸那天……”
“为什么没再嫁人?也没试着和男人交往过。”
“因为除了他没有男人懂得什么是爱!”
“爱?”他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味:“把爱当成人生的全部,为了爱什么都不在乎,连生命都可以放弃……这叫懂爱吗?”
“对您来说,这叫愚蠢,因为您什么都拥有,您走到哪里都有人前呼后拥,受人尊敬。但对于一个从小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在别人漠视甚至嘲笑中长大的人来说,爱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得不到时他从不敢强求,一旦得到,他会万分珍惜,唯恐错失……”后面一句话在我脑海中盘旋很久,最终还是说出来。“这正是他愿意留在您身边,甘愿接受您一切安排的原因。”
“哦……”他点点头,隔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君逸看女人的眼光比他爸爸好很多。”
我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接受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的看法彻底改变,是因为他早知道林尔惜给我打电话的事,我避重就轻的回答让他非常意外。
黎明时分,明媚的霞光耐不住一夜的寂寞,划破黑夜,洒向人间。
晨曦与黄昏的轮回,恰如坎坷起伏的人生,无法逃避……
手术终于结束了,林君逸的胃部被切除了四分之三,他被推出手术室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药力退后,林君逸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坐在他身边的林洛槐和林尔惜,嘴角动了动,笑得很冷。
“君逸……”我抓着他的手轻轻呼唤他,原本有好多话想和他说的,面对他的样子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的手收紧些,痛苦地笑着,模模糊糊地说着:“医生说我手术之后胃再不会疼了,我以后不用你帮我喝酒,省着伊凡再鄙视我……”
我不想哭,可我的眼泪不争气,一滴滴落在我们的交握的手指间。
后来我捧着他的手,泣不成声:“我恨你!我恨你!没有你,以后的日子你让我怎么熬下去……”
“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没有放开我的手。
爱不会,恨也不会!
生不会,死也不会!
“你为什么不早点做手术,公司重要还是命?!”
“……”他苦笑。那天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几天之后,当我看见林洛槐每天都在医生办公室和许多肿瘤科的权威探讨他的病理结果和治疗方案,我才明白林君逸的真正的用意,他在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赌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无法斩断。
亲情,越是在生离死别之时,越能体会到它的无可挽回重创!
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怎么办?”
林君逸说:“我赢了!”,他说的时候眼光望着窗外。
医院的花坛边,片片飞花,点点落红。思思坐在花坛上晃着小腿,悠悠地哼着童谣。林洛槐从一辆黑色的房车里走下来,思思一见到他,立刻跳下花坛,甜笑着迎过去和他打招呼。
看口型她应该是叫:“爷爷。”
林洛槐俯下身摸摸她的头,跟她说了几句话。思思仰起头,抓抓自己的小辫子,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照顾她的兰姐走过去,刚要说话,林洛槐对她轻轻摇头,阻断她要说的话。
思思又迷惑地扯扯辫子,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林洛槐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走进医院,走进大门时他又回头看了一样,思思拖着两腮坐在花坛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笑了,林君逸也笑了。
“你猜思思在想什么?”
我吹着牛奶杯上的热气。“思思那么笨,一定是被你爷爷提的问题难住了。”
“你有没有教过她该怎么称呼爸爸的爷爷?”
我恍悟,“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接受了思思?”
“不,他已经接受了你们。”他笑着靠在床上:“有些事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难!”
门被推开,三天没有出现的欧阳伊凡突然现身,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
林君逸按着伤口半坐起身。“收购的顺利吗?”
“那么个小破公司,股价连续跌停几天,你认为会有什么问题?我已经收购百分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