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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真叫意境十足,栩栩如生,一画出来姚娘娘就爱不释手,装裱好了就挂在屋里,后来娘娘走的时候,官家都给她画了带去了,唉!”郑大官轻叹了口气:“贵妃肯定不知道,官家也擅画工笔花鸟,说来好笑,贵妃也知道官家的性子,最不耐烦那些水磨细功夫,学画学大幅山水,写字写的泼墨狂草,都是因为姚娘娘找不到好看的绣样,官家只好耐下性子照她说的一幅幅给她描画出来,我记得有一回,官家足足花了半个多月的功夫,细细给姚娘娘描了幅榴绽百子纹样绣裙子,姚娘娘穿着那裙子真是好看……”
姚贵妃初时听的新奇之极,听到后来却心惊肉跳,越听越惊恐,拿着画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郑大官目光冷厉的看着抖如筛糠的画轴,从另一头不紧不慢的卷起,恭敬的重又收进黄花梨匣子里,退后半步,恭恭敬敬的冲匣子行了个大礼,直起身子,看着姜贵妃却不说话,姜贵妃心惊肉跳中被他看的毛骨悚然,直直的挺身而起道:“官家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你跟我……跟我说这些……这不是我该知道的!”
“贵妃惜福守份,这才有了这十几年的大福。”郑大官的声音听起发自上而达于下,仿佛他才是位更尊的那个:“官家常说,贵妃这良善性子也和姚娘娘有几分象,大爷心里极念着娘亲,想来以后必不至于亏待了贵妃。”姜贵妃惊恐的眼瞳都放大了,这话什么意思?
“官家怎么了?官家他?”姜贵妃几乎叫起来。
“官家睡着了。”郑大官神情语气都安祥非常:“贵妃且安心。”姜贵妃紧张非常盯着郑大官,警觉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官家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贵妃是聪明人,”郑大官微微躬身:“听说姜六郎和五爷比从前还要好,为了姜六郎想见贵妃的事,五爷还托付到老奴这里,贵妃知道这事吗?”姜贵妃脚步往后退了退,面色沉凝的盯着郑大官咬牙道:“大伴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这是官家的意思,还是大伴的意思?官家……到底怎么样了?”那句是死是活姜贵妃到底没敢出口,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另一句。
“老奴是官家身边的一条狗,从来没有自己的意思。”郑大官目光稳稳的迎住姜贵妃的目光:“官家好好儿的,贵妃且安心。老奴这是为了贵妃好。”
“有话,你就直说!”姜贵妃实在忍不住道,郑大官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老奴不过想问问贵妃的意思。”姜贵妃紧咬着嘴唇,心乱如麻,官家死活不知……自从避到这离宫,她就有了准备,这是早晚的事,可这只老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大爷的人,这事她也想到了一点,可他这会儿想干什么?是了,这会儿若真是山陵崩了,大爷远在北地,四爷可正正在京城里监着国!就是有遗诏又能怎么样?等大爷回来,这江山早变了色!
“我的意思,姜家的意思,大伴早就看到知道了,若不是早有了意思,大伴也不能帮六郎过来见我,若不是早有意思,我这会儿再说什么,只怕大伴也不能信。”姜贵妃迅速整理了心绪,谨慎非常的答道,郑大官眼睛往里眯了眯,赞赏的看着姜贵妃,这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她能十数年独宠专房,可不光是因为有那么几分象姚娘娘,这样的聪明人才是可以携手合作的人。
“北边的信报今天早上就递进来了,北边大胜,全歼了旺丹和北庭残部,大爷已经在返京路上。”郑大官的话清晰无比的落进姜贵妃耳朵里:“长安侯战死,长安侯世子祝明锐已扶棺返京。”郑大官话里听不出半丝情绪,姜贵妃身子剧烈的抖了下,长安侯战死,一军之统帅战死!
“官家这两天累着了,睡得沉,太医的意思,这离宫更利于官家养病,可这会儿已经是腊月了,官家无论如何得安安稳稳的回到禁中,还请贵妃侍候官家平安回到禁中。”郑大官的话听起来平平常常,姜贵妃却听出了话中的惊涛骇浪,官家只怕不中用了……
“我要见官家一面!”姜贵妃语气坚定,不等她再多一句,郑大官就点了点头,侧身让了让姜贵妃,引着她往官家寝宫进去。
姜贵妃在官家床前慢慢跪倒,下巴抵着床沿,仔仔细细看着呼吸平稳,仿佛只是睡沉了的官家,一颗眼泪涌出来,又一颗眼泪涌出来,眼泪越涌越多,在脸颊上流成了河。
郑大官紧盯着姜贵妃,心里又多放下了一丝担忧。
五皇子听了小内侍传的话,呆怔了片刻吩咐道:“在这儿等我!”说完,转身就往内院奔。
李恬正靠在炕上和璎珞对过年要送出的礼单子,五皇子一头扎进来叫道:“璎珞出去!在门口守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