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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
他不出声,慢慢地揭开了盖子。
车里的灯开着,盒子里是半盒灰白色的粉末,并不细,夹杂着米粒大的颗粒。
“是她的。”他说,手指伸进去,再拿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发黑的金属圈。
“这是我送她的戒指,上面还有她的名字。”
我接来,戒指已经烧变形了,上面的钻石已经不知去向,扭曲的指环上还是可以看见有刻过字的痕迹。指环是黑色的,字迹刻得比较深,白色,被粉末填满,凑在灯下仔细辨认,应该是“一心一意”四个字的拼音。
“小意,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温柔地对着那捧骨灰说,手指上也沾了点粉末。
黄大坤盖上盖子,脱下衬衣仔细地包裹好,不肯放下,就放在自己腿上。我拿纸巾给他擦手,他摇掏头,打量自己的手。
手上全是污泥,沾满污泥的食指上有白色的粉末,他笑了一笑,慢慢地把食指伸进嘴里,用力吮吸,两行眼泪顺着他肮脏的脸流淌下来。
我别过头,不忍看,也不觉得他变态,只觉心酸,忍不住热泪盈眶。
天亮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动身回程,他把车开得非常慢,我没催他。
黄大坤脸上有种难为言表的肃穆,眼睛发直地看着前面,如果我没猜错,此刻他脑海里出现的应该是一场隆重的送葬礼。
我也不说话,只觉得浑身酸痛,眼皮打架,瞌睡。
睡梦中还在问柳意有没跟我们在一起呢?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我坐直,看看时间,惊讶地发现不到三百公里的路程他走了近十小时!
“累坏了吧?”他扭头冲我温和地笑。
我叹气,累倒是不算累,只是没洗澡刷牙,浑身不舒服。
骨灰盒还在他腿上,仍然用衬衣包裹,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棉织背心,这样一看,他又确实老了。
“到我那里去吧?”他说。
我没反对,脑子里木木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我被忽略了。
他把我带到威程公司的总部。车停下的时候我迟疑着不肯下车。
“放心,今天是星期天。”
星期天?我都忘记了,随即我又想起,陈鹏这个礼拜没回家,难道他还要需要加班吗?那个破厂有什么事情需要加班?
黄大坤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盒子进了电梯,我也跟进去,没有其他人,否则看见我们两个浑身是泥地走进来,只把谣言会得满天飞。
他开了办公室的门,我察觉到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发生了点改变,看了一圈,我才看见他办公桌后面的一扇门不见了,变成了一幅巨大的镜子。
办公室拿这么大的穿衣镜来干什么?我还没想明白,他已经过去推开了镜子,然后扭头对我笑:“受你的启发。”
我发呆,那是扇门,镜面玻璃。门内是一间套间,跟酒店的布局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陈设要豪华高档得多。
“进来。”他说,等我进去后,他关上了门。
“你平常就住在这里?”我问他,床并不大,床上的东西也不算特别的整齐,床前有一双男士拖鞋。
“是的,小意走后,我大部分时间住在这里。”
我看着他慎重地把骨灰盒放进床头的保险箱锁好,这才猛然想起来,问:“你怎么不直接送到公墓?柳意说过想入土为安。”
“不急。我找到她,她就安全了。”黄大坤回答,又拿出毛巾和牙刷:“你先去洗澡。”
看见我不动,他笑了笑:“楚楚,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吗?放心,你在我这里绝对安全,而且小意也在。”
我一听,一颗心顿时安安稳稳地搁回肚子里去了。
洗过澡之后我感觉好多了,虽然衣服不能换,但是总比浑身都是坟山的污泥强,喝着热咖啡,吹着冷气,相当舒服。有钱人是不同,我环顾他这间临时的休息室,甚至比温州大厦那套房子还要精致。
浴室的门打开,黄大坤已经穿戴整齐地走出来,胡子也刮干净了,比起昨晚判若两人。我打量他一眼,心里叹服,如果一个男人到了他这个岁数有他一半精神就要谢天谢地了,他可是挖了一晚上的坟,还开了大半天的车,但此刻看上起,不见一丝倦色。
“楚楚,你在这里睡一觉,我先出去一下,晚上还有事跟你商量。”他吩咐我。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着些许命令的口气并不让我反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