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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过奖了。”梁熙耐心地陪他绕话,“蔡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当然会尽我所能为她带好艺人。俗话说得好,‘滴血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想必张先生也是深知这个道理的,经商之本在于信,知恩不忘又是诚信中的一条,想来若不是一直恪守此信条,张家又怎么会在商业圈里如鱼得水,蒸蒸日上呢?”
这是在影射当年张家攀附巢家的事了。
张承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梁小姐愿意来我这里,不是来碰运气的,而是来谈判的。”
梁熙回道:“请我来这儿谈谈的是张先生您,谈的内容和形式,当然也是由您来决定,我怎敢喧宾夺主呢?”
“那就随便聊聊吧。”
说着,张承恺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下一秒便有人把房门推开至三分之一,接着站在门后毕恭毕敬道:“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张承恺道:“客人都到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上茶?还不赶快把我存放在这儿的西湖龙井冲一壶过来。”
“好的。”
梁熙心想:这张承恺架子还摆得挺足的,要是她没那么难打发的话,他怕是连这一口茶水都懒得招待她。
茶水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一壶两盏,壶下自带着小炉,以防茶水在这冬天里凉得快,壶中龙井皆一叶一芽初展,光滑扁平,乃是上好茶叶,沏出来的茶汤色泽翠绿,香气清甜,经人小心倒在两杯之中,散出缕缕白烟。
梁熙品了一口,微笑道:“多谢张先生以如此好茶款待。”
“来者皆是客,这不过是基本的待客之道罢了。”张承恺抚了抚杯沿,“既然梁小姐喜欢喝茶的话,那么下回可以到我们张家本家宅子来,我那里有好几套不错的茶具,还有茶宠可供梁小姐把玩。”
“那就多谢张先生了。”梁熙不再与他兜圈子了,“巢闻从小长在张家,应是很熟本宅的路线,下次来的话就不必烦劳张先生派人来接了,我让巢闻直接带我过去就可以了。”
张承恺笑道:“说起来,小闻也有好几年没回过本宅了,出去闯荡后连个音讯都没有,也真是令人担心。”
梁熙目光清透:“巢闻过得好与不好,张先生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张承恺不紧不慢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出去闯一闯吃点苦头也没什么,重要的是做个不撞南墙的聪明人,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早日回头另谋他路才是长大懂事。”
梁熙问道:“张先生说的‘他路’,指的是您给巢闻安排的路吧?”
“我虽不是小闻的父亲,但却是看着他长大的。”张承恺抿了一口茶,“脚踏实地方为真,娱乐圈里的浮浮沉沉都不过是大众的消遣而已。”
梁熙道:“过去重农抑商,行商被看作下等,是不踏实过日子的表现,那敢问张先生,经商做买卖,当真次于务农做官吗?”
张承恺沉声道:“梁小姐,不要偷换概念。”
“那便不谈娱乐圈了,单谈您侄子巢闻的发展吧。”梁熙面色温和地对着张承恺,目光却暗藏锋芒,不容人躲闪,“张先生,巢闻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想必你此次请我来,是来警告我的。”
张承恺不动声色:“警告?”
“张巢两家都在打压巢闻的事,在圈子里不是秘密。”梁熙顿了顿,继续道,“您说是不想让巢闻在娱乐圈发展,可依我之见,就算巢闻回到张家帮忙,您多半也只会给他个闲职。”
张承恺皮笑肉不笑:“原来在梁小姐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吗?”
梁熙巧妙地避过雷区:“张先生的想法很聪明,怎么能说是心胸狭窄呢?”
“愿闻其详。”
“虽说巢闻是您的侄子,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又在母亲病逝后坚持改回母姓,这样的人放在本家做事,实在难以令人安心。说到底,他算个外人,若要真在张家占得一席之地,日后世事难料,他若胜过了张泽越张泽皓两兄弟,到时张家产业为他掌管,也不是没有可能。即使可能性甚微,但张先生还是有必要防微杜渐,以免家族落入外姓人手中。如此目光长远,未雨绸缪,难道不是很聪明吗?”
张承恺深沉地望着梁熙,不语,对方的话全中心思。
梁熙斟酌着用词道:“然而,巢闻志在演戏,若张先生逼得太紧,反而非高明之举。”
张承恺挑眉:“那依你之见,我该大力扶持小闻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