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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念。”程如一拉着他衣摆连连哀求,甚至连泪都要飘出来了。
“怎么,难道写的不好吗。”严况不理解,但还是扶程如一重新躺了回去。
程如一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摇头,严况见状连忙别开脸低声道:“罢了罢了。你既不要,那我拿走就是。”
严况说罢将包裹拢起,往床底下一扔,随后又道:“歇了,天快亮了。”
说罢,严况蹬了靴子,外袍随手往凳子上一扔,还扔得挺准正好挂在上头不沾地面。
程如一却不如他这般自然,闻言不由诧异道:“我?歇,这儿……?”
程如一这才反应过来,难道这阎王老爷不该早把自己送回草垛子上头么?还留着自己在这儿闲聊是作甚?
严况似是懒得多说,只敷衍应了一声便抬手一挥熄了烛火,在程如一身边躺下。
程如一眉梢微动,此情此景叫他忍不住低声在人耳边试探道:“严大人……你不怕我,趁你睡着,痛下杀手,然后伺机越狱?”
严况还是不予理睬,只回手把被子给程如一盖上,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下。
程如一见状沉默片刻又道:“严大人,我请问,你不会有什么……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此话一出,程如一已经做好被丢出去的准备,谁知对方……竟然还是不应。
程如一长长叹了口气。
这人,初识阎王恶鬼一般,感觉像要把自己一刀一刀给剐了。可如今又是治伤又是救命,自己竟然无缘无故受了他许多恩惠。程如一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总之,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如一试着挪了挪身子,手却无意间抽到了身边儿的阎王老爷。
程如一心道不好,这下总会吵醒对方了吧?但严况呼吸绵密,分毫未惊,竟像是真的睡着了。
“睡得还挺死的……”
这几日都睡在牢里,老鼠虫蚁作伴,冷壁做枕杂草为被,阴风阵阵哄着入睡,就连空气都透着血锈味儿。此刻程如一因为中毒,身体还更虚弱些,自然是不一会儿便也跟着睡了过去。
程如一其实许久不曾做梦了。
要找他索命的鬼魂实在太多,麻烦得很。所以干脆每每熬到两眼昏花才入眠,生生掐断了这条“冤魂”们的复仇路。
今夜他破天荒的入了梦。可倒也没什么“冤魂”来掐着他的脖颈“痛诉冤情”。
只他一人沉在湖里。水面落着杏花雨,一层一层漾在他眼前。
他也不挣扎,就这么浸着,不知过了有多久。
直到有个人影浮现在水光之上。
程如一虽看不真切,却莫名觉得那人也在看着他。
……救救我。
求生念头乍起,宛如飞石入水,溅起千层波,波光潋滟之中,那人愈来愈近,程如一迫不及待伸出手去。
被……被抓住了。
……
“梦魇么?”
严况捉小鸡一般牢牢攥着程如一乱动的那只手,眼里写满疑惑。
对于程如一边说梦话边伸手的行为,严况不明所以也很好奇,但还有半个时辰便要早朝了。
他思索片刻,当机立断拉开床头柜取出铁锁镣铐,将程如一四处乱抓的手铐在了床头。
作者有话说:
不道花依他树发,强攀红日斗鲜明。
小程:我也想做个好人的。
打起来,打得再凶些!
被拷住手的程如一还在不住乱动,严况淡淡瞥了一眼,转身去洗漱整装。
他身为镇抚司总指挥,官居从四品,实权虽大,可按规矩还是无诏进不得入正殿议事。
大楚的官儿多,排来排去,他也就站的更远。
但近日,韩绍真与袁御史斗法斗得火热,两人又分别代表贵妃与后党,朝堂风云诡谲,更多的目光,便又聚集在他这个镇抚司使身上。
所以他今日需得仔细整装,否则待会儿怕是又要叫那些言官参一个“衣冠不整,不敬天子”的罪名了。
严况在旁整装,被铐在床头的程如一也因手腕的不适醒了过来。
“什么东西,严大人你……”程如一正要抱怨,但抬眼瞬间,不由一愣。
红袍、官帽、玉带……眼前人长袍齐整,流线直坠,似是青松伫立,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没见过这副模样的严况。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