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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军师!不过是大家开玩笑的。”我看到他眼睛转来转去,显然并不信。我撇嘴,这事反正也说不清,暂且不提,“对了,还没问过你们叫什么呢?”
“小的张炳。”他看一眼自己的兄弟,“这是大哥伍华,二哥王大昌,小弟金喜宝。”
我朝他们四人仔细看了一圈,点头,“好。那事……”
“哦。”张炳从绵袄中掏出五张银票,“这里是四百五十两,我们只用了五十两。本来也不用那么多,是小弟受了重伤才……”
“他受了重伤?怎么回事?”我看向最小的金喜宝,果然面色苍白,有些气喘。难道这事还查不得?
张炳神色凛了凛,“喜宝背后被一个黑衣人砍了一刀……”
“黑衣人?”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先把事情始末说一遍。”
“嗯……我们到蒙乾镇,摸熟了情况,我就向镇里最老的一个五婆婆打听……”
没错,五婆婆是镇上辈份最大的,今年该是七十多了吧。
“她说得不是很清楚,我们又打听了几处,拼起来,大概是这样的……十六年前,镇上突然搬来了七对夫妇,都是好人家打扮,各家也都只有一个女婴,最大的也不出两岁。他们说是逃难至此,恳请镇长收留。镇长同意了,本想安排他们住一块儿,但他们坚决要求分开住。这也是桩怪事。后来他们就各在镇的边角住了。七户人家之间也从无来往。名人都只是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三年后,镇上忽然流行一种疫病,有三户人家的孩子死了……”
“三个孩子死了?”我暗暗一惊,真是出人意料。
“是啊。孩子死后不到一个月,那三户人家也一夜之间没了影。这事太过离奇,我们怎么也查也查不出个眉目来。”
一夜之间全没了影……这一年下来,我多少也知道这里面的手段。没了影,这是什么意思想也明白。“后来呢?其他几个孩子没得病?”
“呃……也有得的。不过正巧镇上来了位云游的道士,医术高明,把疫病都治愈了……这样又过了几年,镇上搬来一位很有学问的先生,姓水……”
原来,一切真的都有安排。
“他将剩下的四个孩子收为学生,也另外收了三个孩子,刚好又凑成了七个。”
“那另三家是哪三家的孩子?”如果按年份算,我和燕巧最晚入学,是不是我和她可以排除在外?
张炳摇摇头,“就为了查这个,喜宝被砍伤了。那黑衣人还说有句话要带给你。”
“带给我?”他们早有预料?
“他说带句话给你们主子:有些事还是莫要知道的好,知不知情原是于事无补。”
知不知情原是于事无补?……于事无补……
“你先别担心。我们回来时打探到最后一件事。一年半以前,那七人都被人接走,而后不到半年,另外四家人都搬走了,就是原来七个里头没死孩子的。”
“什么?搬走了?”我抓住他,“什么意思?也是一夜间没了影?”
他被我吓得一呆,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是搬走的……有收拾东西。后来还回来过一趟……那水先生也在前些日子搬走了。”
我手一松,退开几步,是搬走,那么还活着?
张炳上前扶住我,“军师,你怎么了?……你的脸白得好吓人啊!”
我抓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才勉强笑笑,“没事……没事。啊,喜宝的伤不要紧吧?”
“嗯。小的的伤已好了。”他上前一步,还挺了挺胸。
我点点头,抬起眼,满目的雪射得人眼花。心口一痛,我差点站不住,忽感身后有一双手在肘处一托,“姑娘……”
是左梧,我站正身子,笑了笑,“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想让请托您呢。”
“姑娘请说。”
“什么……姑娘?”另四个人都张大了嘴。
我拍拍张炳的肩,朝左梧道:“前些日子的仗,你死伤了几个弟兄,你看这四个能凑合不?”
左梧朝他们认真审视了一番,点了下头,“可以。”
“多谢。”我朝他拱了拱手,又转回身,对四个人道:“还不见过你们的上司,左队正?”
张炳一个激灵,连忙拉了兄弟跪下,“左队正。”
我看着他们正色道,“好。从今往后,你们便是定南军中的人了。一个军人就要服从指挥。日后,在军营里,我不认得你们,你们也不认得我。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