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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丐奋力挣扎着,声嘶力竭凄声叫嚷道:“放我进去,我要见老太太,我要告诉他我就是她最疼爱的孙儿啊”
几个小厮好容易才将乞丐反剪了双手,压倒在地,那管事冷哼一声,一脚踏上去狠狠踩在乞丐的脸上,怒喝道:“这谨明候府是什么地儿,你是哪里来的腌臜种子,也敢乱攀亲戚,呸好个没脸的东西,凭你也配。别说府里的正经主子就是外四路子的少爷小姐们我也见得多了,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你这位好孙儿。”
正在吵闹间,忽听得身后一声清寒透骨的声音冷冷道:“乔管事,我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青天白日就在府门口叫骂责打,教那些族亲瞧见了,成什么样子?还道我们府里素日都是这样张狂惯了的呢?”
乔管事闻声看去,却见雨霏扶着碧纱的手,站在马车上高高在上俯瞰下边众人的一举一动,面笼轻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那一对清凉的眸子里隐隐透出的几许厉色却教人不寒而栗。忙战战兢兢上前打着千儿回道:“郡主娘娘赎罪,这乞丐疯言疯语不着四六的,竟然说自个儿是咱们大爷,又苦闹着要见老太太。奴才是怕惊扰到了府里的主子,这才出手教训了几下。”
雨霏一听这话,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蹙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乞丐,仿佛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看穿一般,一丝略带嘲讽的讥笑浮上唇边,因笑道:“既然是个疯子,赶紧捆了,命人送去西山疯人塔便是,免得就这般放了反倒伤了其他人。”
乔管事闻言,忙连声答应着,将那乞丐捆了个结结实实,又随手拽下几日未洗的臭袜子硬塞进了他犹自高声叫嚷的嘴里。几个小厮上前又是拖又是拉,不一会便消失在浓重如墨的寂寂夜色中,地上只留下一道细长的暗红色的血痕,仿佛和天边熊熊燃烧的火烧云连成同色一线。。。。。。
念远骑马随后而至,便与雨霏照着先前的约定先去春晖堂向老太君问安。却说这一日安老太君也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总觉得心里有什么突突地往上撞,手脚也越发不灵活起来,不是喝茶烫了嘴,就是走路绊了腿,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好容易盼得日头偏西,方听见屋外有人禀告郡主已经回府,忙迎了出来,笑道:“你们两个赶得倒巧,怎么竟一处过来了,可教老婆子等得好苦。早早儿便使人吩咐大厨房新糟了些鹅掌鸭信,专等着你们回来一同吃呢。”
念远笑道:“孙儿可又要偏老太太的东西了。知道老太太牙口不好,素来喜食松软甜糯之物,特地去城中有名的者者斋买了一些栗子泥夹金糕和芝麻如意酥饼,一会儿您尝尝和府里做的风味甚是不同呢。”
安老太君闻言,因奇道:“怎么有铺子叫这般奇怪的名儿?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可新奇有趣得很呢。”
雨霏忙笑道:“《论语》中倒有一句:近者悦,远者来也。老太太怎么倒忘了?”
安老太君摇头叹道:“我这个糟老婆子能有什么学问,不过略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哪里比得上郡主熟读诗书,学识渊博,诗经论语侃侃而谈的?我有一句话,郡主也别不爱听,有道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那都是男人的事儿,咱们女人只要相夫教子,闲暇时读些《女则》,《女戒》,多做些针织线纺才是正经。”
雨霏也不曾料到方才还一脸慈祥语笑晏晏的老太君却忽的转了脸色,没来由地发了一通邪火,明知其故,却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点头应道:“老太君说的是,孙媳受教了。”
安老太君欣慰地一笑,因高声问道:“杜若那丫头呢,难道还在王府没随郡主一道儿回来?说起来,往常都有那孩子陪我说说笑笑的,时间倒也好打发。这一日不见,像是隔了三年五载一般,倒真是想得紧。”
雨霏还未及答话,身后的福儿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老太太,杜若她。。。她丢了。”
安老太君一听这话,豁地猛然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直戳着浑身微战的福儿,若有所指怒道:“出去的时候,我是怎么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生陪着杜若说话儿。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会子却交不出人来,还敢回来。”
福儿垂头紧咬下唇不敢言语,委屈的泪珠滚滚而下,不一会儿便浸湿了膝下的青石板地,好一会儿才抽抽搭搭道:“老太太,这不关奴婢的事儿啊。郡主娘娘丢了玉佩,吩咐奴婢回去找,等奴婢回来的时候,杜若人就不见了,想必是,想必是。。。”
福儿本来想说想必是郡主娘娘借故支走了奴婢,好偷偷放了杜若。抬眼无意间一瞥,却被念远那森然冷峻的目光逼视得后背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