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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茶花开得格外艳丽,明晃晃的月亮照遍了山林,阿哥阿娅高高兴兴地唱歌跳月⑴。那么多男人只有他吹的芦笙声音最好听,他吹着,跳着,旋转得像风一样,笙上的红飘带一下一下打着十村八寨的姑娘的心,一个劲往他身上塞荷包。我记得那时他唱了一首木叶山歌:
郎妹啊郎妹,该雷叫时雷才叫,到雷打雷才打,雷没有地方打,打在山谷底,我阿哥出了门和你阿妹说的这样好,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固然好,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怕我回到家里也没有人理
从那时起,我的心就交给了他,我们俩在月亮下盘旋狂舞,在酒棚里喝一个竹筒的苞谷酒,在山洞子里亲昵纠缠,他的身子像深山里最矫健的豹子,我把手上的铃铛系在他腰带上,他送了我一把镶着琥珀的银匕首,约好下一次月亮圆的时候,他就带着铃铛来向阿爸提亲。可没过多久,那些汉军就来了,他们抢了我们的粮食,烧了我们的寨子。达戎拿着刀剑上去拼命,也被他们挂在马上撕成了几段。我只找到他带着铃铛的一只手。。。。。。
那彩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哀哀啜泣说:“公主别再说了,达戎阿哥的灵魂应该已经回到山里的祖宗神身边去了。”
阿扣仍旧沉浸在忧伤而动人的回忆中,悲哀地苦笑说:“真的吗?可没有指路师他的灵魂会不会迷路,会不会现在还徘徊在山林上空,还是一直守着自己残缺的尸身哭泣。来不及烧柒,⑵他能得到超度再次投生吗? 那彩,我好想回苗疆去。”越说声音越发哽咽。
那彩扶着阿扣,泣不成声地抽搭说:“不会的,达戎阿哥的心地那么好,天神一定会看顾他。要是达戎阿哥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会难过的在夜里哭泣的。”
阿扣听了这话,缓缓地抹去了眼角的泪花,挺直了脊背,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银质匕首,冷冷道:“你说的对,我是苗山的女儿,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能软弱。阿爸和达戎的仇,我要让这些汉人加倍偿还。等报了仇,咱们就回苗疆去,我要在初次和他跳月的山林空地上,带这把刀去祖宗神那里找他。”
又轻轻抚摸着手中冰凉的匕首,眼中的光彩瞬间柔和了下来,闭着眼睛,仿佛日思夜想的情人就在自己身边,紧紧地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炙热的呼吸,一张口,却是那首萦绕在心底许久的山歌:
郎妹啊郎妹,该雷叫时雷才叫,到雷打雷才打,雷没有地方打,打在得山凹,我阿哥出了门和你阿妹说的这样好,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固然好,但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怕我回到家里只要能梦见你也算是好。。。。。。
⑴跳月:苗、彝等族人民的一种风俗。每年初春或暮春时月明之夜,尤其是中秋之夜,未婚的青年男女,聚集野外,尽情歌舞,叫做“跳月”。相爱者,通过各种活动,即可结为夫妻。
⑵烧柒:苗民视死亡为肉体存在的终结和灵魂存在的继续。他们认为,人死以后有三个灵魂,一个上天,一个去投胎,还有一个守尸体。人死了后要举行指路仪式,就是由指路师指引亡魂升天,去同祖宗们一起生活,不然,亡魂就将迷失去路,沦为孤魂野鬼,到人间干扰后人正常生活;亡人安葬以后,要选择合适的时间举行烧柒仪式,就是让守尸体的灵魂超度,再次投生
正文 197:美人如花隔云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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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美人如花隔云端(十)
却说雨霏听了王淑灵的哭诉,心中酸楚,义愤填膺,不顾江嬷嬷的阻拦,一意要去重华轩中劝说冷夫人,半路正巧遇见半途而返的翠微,知道王念义要与阿扣在园中品茗。心下虽有些疑惑,但是事有轻重缓急,王淑灵的终生幸福才是当前燃眉之急。忽的又想起一事,登时停下了脚步,低头暗自思付了半日,便转步往春晖堂方向走去。
江嬷嬷见状,忙跟上去连声问道:“郡主不是要去重华轩探访二太太吗?这条路可是通往老太太的住所呢。”
雨霏淡淡一笑,自嘲地轻叹道:“本宫如今也糊涂了。二婶性子清冷执拗。既然已经对九妹妹透了口风,那便是难以轻易改变主意了。况且她心中最重视的一向都是六弟,何时将九妹妹这个亲生女儿放在眼里过?本宫若这样贸贸然过去,只怕事情闹僵了就难以转圜。那岂不是反倒害了九妹妹。倒不如去见一见老太君,由她去劝劝二婶,事情或许还能有一丝转机。”
江嬷嬷闻言忙劝道:“郡主还是算了吧。老太君对您素有心结,您的话她怎么会听呢。只怕又会百般刁难。您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