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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出去和小厮荫松低低交代了几句,就随着画眉来到了位于院中西北角的‘饮绿榭’。 这水榭为造型优美的卷棚歇山式。与蜿蜒短廊相接,相互陪衬,连成整体,小巧玲珑,轻盈质朴,在水边架起平台,平台一部分架在岸上,一部分伸入水中。平台跨水部分以梁、柱凌空架设于水面之上。临水围绕低平的栏杆,设鹅颈靠椅供游人坐憩凭依。四面落地镂花门窗,开敞通透,风一掠过便有神清气爽之感。水陆高差相近处平桥贴水,过桥又有凌波信步之感。。。。。。
画眉轻轻推开镂雕卷草纹窗格糊纸的红木门,念远见里面红烛摇曳,灯光昏暗,恍恍惚惚似真有个人影,因皱着眉迟疑地瞥了画眉一眼,见她低眉顺目,神态自若,并无半分不妥。便轻轻迈步而入,镂花木门在身后应声缓缓关合。。。。。。
借着昏黄摇曳的烛光,念远这才看清楚,水阁中央一张圆面光滑的石桌上摆着一个乌银牡丹自斟壶,两个小巧的粉彩荷叶形紫砂酒杯,并一个剔彩莲塘鸳鸯纹攒盒,盒内摆着几样小菜。桌边一个丰盈窈窕的女子背对着自己此刻正缓缓儿地转过身来,面笼珠纱,眉眼含春,粉腮带笑,不是别个,正是凤鸾。
念远环视四周,见阁中并无孔姑太太的身影,只有凤鸾一人。心下没来由地一阵忐忑,暗道不好,抬步便要退出去,岂料凤鸾疾步上前,挡在念远前面,眸含秋水,檀口轻启,笑盈盈地娇声问道:“二表哥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念远见凤鸾用身子拦在面前,生怕和她有什么肌肤接触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便不能再强行冲出去,只得后退了两步,尽量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沉下脸冷冷道:“姑妈呢?不是有事要与我商议吗?既然姑妈不在,那子陵先行告退。烦表妹替我说一声。”
凤鸾娥眉微怨,星眸含嗔,抿嘴娇笑道:“方才老太太使人来请娘过去说话。娘便叫我留在这儿等着,她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伸出手如蛇一般缠上念远坚实有力的胳臂,扭着婀娜蛮腰就往桌前拉,满面关切与柔情,轻声细语道:“这几日天气渐渐热了,二表哥早出晚归的,瞧这眼圈都抠偻了。凤儿特意做了几样清爽开胃的小菜,表哥就给我几分薄面,略尝一口可好?”
念远眉心紧拧,心下懊悔自个儿真是太大意了,便不落痕迹地轻轻扫下了凤鸾那一双雪白丰润的酥手,背过身去,冷冷道:“表妹的好意子陵心领了。以后这些小事表妹尽可以交给下人去做,实在无需自个儿费神。”
凤鸾身子一僵,讪讪道:“不过是些寻常吃食罢了,都是一家人,二表哥又何必这么客气呢。莫非是嫌弃凤儿手艺不精,做出来的东西粗陋难以入口?”
说罢,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眼帘,泫然欲泣,仿若梨花带雨默默含愁。凤鸾昨日已经在铜镜前反复演练过多次,知道自个儿这个样子最柔弱无辜,楚楚可怜。
念远不为所动,反而显得有些焦躁,不耐烦地扫了凤鸾一眼,正色冷声道:“天色已晚,瓜田李下理应避嫌。还请表妹行个方便,若教别人瞧见你我孤男寡女在此相对,恐怕会影响表妹的闺誉。”
凤鸾腮晕潮红,眼波流转,低眉娇嗔道:“想不到表哥竟如此为我着想,凤儿心里实在是。。。感激又感动。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清清白白,又何必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呢。娘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生款待二表哥,你却总急着走,难道凤儿在你的眼中就这般丑陋不堪吗?连多说句话儿都不肯?”说着,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盈盈落下,肩膀微微颤抖,抽抽搭搭哭得越发伤心了。
念远又急又恼,一边盼着孔姑太太快点回来,一边又怕此刻有人经过,那就越发说不清了。一跺脚索性将话儿挑明,因道:“人言可畏。表妹是个聪明人,怎么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厉害。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你设计好的,故意要别个误会。”
又见凤鸾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想想一切都是老太太和姑太太私底下打算的,她不过是个无辜的棋子罢了,再看她那受伤的神情便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缓缓劝道:“表妹秀外慧中,出类拔萃,又何必被老太太和姑妈操控,受此委屈呢,我有一个挚友,当年一同从军,如今已是正四品骁骑营的副参领,虽然出身寒门,为人却正直豪爽,急公好义。正是表妹的良配。”
凤鸾闻言,贝齿死咬着下唇,低下头教人看不见她眼中的怨恨与不甘,好半晌方抬眼一边绞着衣角,一边楚楚可怜地低声叹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长辈做主,哪有女孩家说话的份。况且如今我的脸又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