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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雾缓缓地向门看去。“醒了?”珺雅走进去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将花竖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那里已经放了一个果篮。“还是女生心细,我买这个果篮张雾也吃不了,还是买束花看着心情舒畅。”何锐自嘲地说,顺带看了张雾一眼。张雾似乎怒气未消,并没有回应何锐的话。他躺在床上,身上的管子撤掉了一半,但是胸前插的管还在,脸色也依然苍白难看。“谢谢。”他对珺雅说,那声音像是从发炎肿大的扁桃体夹缝中用力挤出来的,沙哑低沉。“张雾昨天下午就从重症室出来了,医生说好在他还年轻底子不错,那天太匆忙忘了留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没能告诉你。”何锐微笑着说,仿佛刚才和张雾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人平安了就好,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还得看情况,一周到两周吧。”珺雅点了点头,现场陷入了沉默。张雾没有过多的表示,除了珺雅一进门时说的那声“谢谢”,他没有再说别的。也许真的是由于手术后身体的原因,也许是出于刚才他与何锐正在谈的事,张雾显得很颓丧。“我还有点事要办,就不能待在这和你们聊了,你好好休息。”珺雅说着站起来。“今天五一还忙啊?”何锐笑着问。“有点私事。”“哦,那不耽误你功夫了。张雾,我送下文小姐。”何锐对张雾说。张雾只是做了示意他自便的手势。“不客气,我自己出去就好……”“没事没事,我先送你再回来,很快的。”何锐执意地穿上外套。“好吧。”珺雅看向病床上的张雾,“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张雾点了点头。何锐把珺雅送出医院门口,一路上都十分客气。何锐:“你真的是救了张雾一命,十分感谢。”张雾没道什么谢,反倒是何锐一直替他谢个不停。珺雅仔细观察这对奇怪的朋友,但什么新的信息都没发现。她感到越来越疑惑,关于张雾的一切正如他的名字,就像黑夜里的一团迷雾。 出院三天假期,珺雅到了邻近的小县去散心。临县以产藕粉著称,整个县种满了荷花,一到夏天的时候放眼望去满是碧绿的荷叶托举着粉红可爱的荷花。珺雅很喜欢旅行,尤其喜欢那些远离人工、充满自然美的地方。但她很少旅行,只会在居住地周边不远的地方走走。而且她喜欢独自行走,不用和其他人协调时间、商量线路,在难得的放松休闲时间里再去照顾微妙的人际关系。珺雅从医院出来后是临时决定去看荷花的。她在这三天里放空自己的头脑,希望能够再次清空脑袋里那些不该存放的东西。5月3日晚上七点,珺雅回到森江公寓。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看见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小野。那个王婷口中的“社会小野”,她只在电话里听过声音的人。小野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上面印着“跪了”两个端正的白色大字,就像商店促销时模特身上套的“打折”衣。下身是一条破洞牛仔裤,膝盖处豁了两个大洞,洞的边缘贴着一圈亮闪的铆钉,一头奶奶灰的男生短发,手腕上纹着一只“小猪佩琪”。几乎满足了珺雅对街头小痞子的所有非主流想象。唯一不同的是,珺雅印象里的街头小痞子都是男的,而小野是女的。“回来了?”小野自来熟地向珺雅打了个招呼,声音依旧干脆利落。“你是……”“小野。”“哦……小野你好,我是文珺雅,王婷的朋友。”“你跟我说过了。”珺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跟王婷没说过几句话。”小野接着说。珺雅更加尴尬地笑了笑,这才是真正的“尬聊”,句句封底。“我去医院看过张雾了。”珺雅等着她说后半句,但她没有。“怎么样了?”“还好。”尬聊又封底了。珺雅准备结束和这位尬聊室友的的对话,她觉得太累了。但正当她要说出“我先回房收拾”这句话时,小野又猝不及防地开口了。“我得走了。”她说,说完就拎起沙发的背包站起身。“去哪?”珺雅下意识地问了这句,问完就后悔。“再见。”小野背着包走向门口,珺雅这才发现她的身材并不高大,中等个儿偏肉。“再见。”3a09再次只剩下珺雅一个人,这个“昙花一现”的室友甚至使她怀疑刚才发生的事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珺雅刚刚放空的脑子又被新一轮奇怪的猜想塞满,这是她遇见甚至是听说过的最奇怪的合租屋,没有之一,她像是在和两个随时可以隐身的人做室友。张雾从医院回来了,仅仅在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的8天后。何锐没有提前打电话告诉珺雅张雾要出院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张雾会在那天出院。医生说最好再留院观察几天,但张雾还是出院了,是他自己办理的出院手续。珺雅下班回来的那天晚上八点,客厅里照例黑灯瞎火,但是张雾的房门底下透露出一丝光线。珺雅立刻提防起来。她将客厅的门轻轻打开,以便有事的时候可以顺利跑出去,又将手机调到拨号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