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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越来越多的包围上来的警察,他们猫着腰、保持着警惕的神情,这让于小娟的威胁感更重了。她觉得所有看着她的人,警察、群众、记者、医生、还有楼下的敌人,他们全都不怀好意,他们只是一心希望把自己“拿下”,他们只是想方设法地要帮张楚雄开脱,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因为张楚雄太有钱了,有钱就是王道。这就是于小娟当时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想法,她的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更急,快到她自己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她的身体在震颤,拿着打火机的手也在颤抖。警察们看见了这明显的异样,他们准备迅速扑上去,抢下于小娟手里的打火机。然而于小娟已经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他们的打算。她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一辆小货车停在路边。车上跳下来一个潮流打扮的短发女孩,于小娟认得她是张雾的室友小野。“快过来!”小野边朝她招手边向她迎去。然而已经慌得浑身不由自主的于小娟却没有领会到小野的善意,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包围了,这些人很快就会将自己“拿下”,她忙活了三十年的事情也全完了。张楚珍已经走到楼下,她要去找于小娟,至少要劝阻她不要让她伤害自己。但是当她准备拨开围观的人圈走进去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随之而来的人群惊诧声轰然而起。于小娟在“逃跑”时慌不择路地冲到马路上,被车流中一辆私家车撞飞出两米远,她手里的打火机被撞碎在马路上。君致和小野最先奔过去,一切喧闹都暂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警察为医院的救护担架开路的声音。于小娟就这样,站着在医院外争取了半天自己的权益,然后躺着被推进了医院的急救室。 珍姨于小娟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护士,她正在往吊瓶架子上挂新的两瓶药水。阳光从窗户的玻璃上过滤进来,照在护士白色的衣服上,于小娟觉得有些刺眼。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上面连接着许多管子,也不知道它们具体是接在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总之另一端都连的是两台监护仪器。她觉得疼了,但是哪里疼却又说不准,全身都觉得疼,尤其是右腿,说不上来感觉。被单盖在身上,她也看不见被单下是什么情况,连头也转动不了。“……”于小娟艰难地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喉咙里却只有嘶哑的气息。“醒了?”护士一下子看见了她睁开的眼睛。“醒了。”护士急急地安抚她,“不要急啊,等会儿,我马上找医生来”。护士走了以后,于小娟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大通间”里,房间里有一排和她一样躺在病床上接受仪器监护的人,而且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外人随便进来。她不知道,这是她住进重症监护室的第四天。在这五天里,由她撒下的“私生门”菌种已经发酵成了本市的“年度事件”。张楚珍找到张雾的时候,张雾已经成了新的众矢之的。于小娟出事的一幕被记者们的镜头清晰地记录下来并在网络上传播。人类对于弱者(伤者)的一点儿天性的同情使处于昏迷状态下的于小娟稍微减轻了骂名,但这并不代表网友们因此认为她确实和张楚雄有过一个私生子。因为在于小娟出事后,江慧心在一个视频里(不知道是什么媒体去采访的视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说“对于她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虽然她让大众对我们产生许多误会,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她能度过难关”。江慧心的表情和语言都显得十分富有同情心,并且她在这个时候再次坚决地表示了一点,张楚雄和于小娟绝无半点瓜葛。而无论当时江慧心说什么,于小娟都无法再开口反驳,医生已经出面向媒体直陈了于小娟的状态——危险昏迷期。除了张楚雄外,唯一一个亲身经历了“一夜情”的当事人就以这样的方式在媒体的面前闭了口。出于对热闹的不舍和对于小娟“只身遇险”的一点儿同情,张雾成了新的靶子。如果他真的是于小娟的儿子,那么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母亲受到这种欺侮而一声不吭?如果他是于小娟的“情人”,那他就更是十恶不赦的渣男。所以无论张雾是什么身份,他都要取代于小娟的位置来成为新一任“ren肉目标”。张楚珍通过珺雅找到张雾的时候,张雾在一个私人小旅馆里。珺雅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给他暂时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众人之箭的地方。张楚珍看到张雾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张简易的桌子前面,桌子上一台笔记本电脑正打开着,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于小娟在医院“拉横幅”的镜头。他一言不发,背影显得甚是孤独和落寞。珺雅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朝珍姨努了努嘴,珍姨慢慢走了过去。“张雾。”她轻声叫了一声,然而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所造成的伤害又岂是说些什么能够安慰的?张雾知道是珍姨来了,但他还是一动不动。他已经从“傀儡师”那里知道,珍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