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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涨红了脸,觉得自己真是囧到家了,哪有人主动送上门去让人奚落的?可是既然说了个开头,断断是没有道理就此煞住的,于是她又很坚定地望着他,说:
“不对,容遇,你在撒谎。”
“不是。”他回望她,“有这个必要吗?”
“那你为什么要故意输了比试?”她问。
“不是这个原因。”他别过头去不看她。
“那你发誓,说如果你说谎了,便这辈子娶的女人都是猪八戒,唔……”
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地望着突然近在咫尺的像躞蹀翅膀一样颤动着的黑色睫毛,他的薄唇柔软地贴住她的唇,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有着偷袭得逞的猾黠笑意。
气息相闻,淡淡的薄荷味清新地袭来,让人有一霎那的迷乱。
短短的几秒他却已经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慌乱僵硬的脸,说:
“吵死了!不是这样你还真安静不下来!”
流芳当即气愤得想要投河,敢情偷吻了自己占尽了便宜还一副为了天下牺牲了自我的无私奉献样!
“容遇!你怎么敢亲我?你,——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她瞪着他,两颊发烫,愤怒地大声申斥道。
容遇拍拍衣裾站起来,潇洒地望着她说: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啊!”
流芳真是气得要抓狂了,站起来正想一走了之。容遇自顾自地坐在风入亭的石栏上,拿出一个陶笛,正是当初在危楼比试用的那一个。
如流水一般通透的陶笛声,硬生生煞住了流芳的脚步,那首《故乡的原风景》,令人心动神牵的熟悉旋律再一次荡涤过她的心灵。
她背靠着亭柱坐下,双手托腮,怔怔然地听着。
止住最后一个音符后,她站起来,看着他。
“不生气了?”他问。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她说。
“手有什么好看的?”
“那把陶笛还给我。”她执拗地盯着他。
他把陶笛递给她,她没有接,只是伸手想拉开他的衣袖,孰料他似是早知她有这一着,长臂轻伸准确无虞地把她用力揽入了怀内。
“陶笛是我的,给了就不许要回去。”他俯头在她耳边低声说。
她推不开他,只得恨恨说道:“容遇,抱一下,我要收费白银一千两!”
她听到了他几不可闻的一声笑,又听得他说道:
“阿醺,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
他放开她,只见她脸上神色怪异,望着他说:“‘我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要离开了。”他语气淡定。
“所以,”她忽然笑了,“刚才你是演了一幕临别秋波?”
他看着她,不语。
“因为娶不到公主,伤心至极所以远走天涯?所以,我的那番猜想确实可笑极了对不对?”
“我只是去游学。”他道。
她笑得灿烂,“对我来说,这没有区别。”
是没有区别。她以为,虽然他欺负她,算计她,处处占尽优势,可也是关心她的。
在顾府,就只有这样的一个容遇。
他现在说,他要走了,游学去了。
顾怀琛也说,她是他最疼的妹妹,可是当年义无反顾地丢下她,一晃十年,回来后十个月不到,再一次选择放弃了她。
当初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她还是一个人,过这样的生活。
今天对容遇的态度,着实是自己头脑发热了。顾流芳,你需要这样害怕孤独吗?
她转身下山,他追上两步,在她踩到碎石差点狼狈摔到时拉住了她的手。她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因为她触到他的手指上缠着的纱布,有些润湿,她当然不会傻得以为,那是水。
有些不忍心,再是冷情的人,也会痛。
山下,容青已经备好了马在等候,他从容青手中拿过缰绳,看着沉默的流芳说:
“不问我几时回来?”
她摇摇头,背着光的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看不清楚,即使看清楚了,他的心她也触摸不到。
“我绝不等你回来。你走了,下一秒,我就把你忘了。”她望着他,淡然地说,似无波古井。
今日,她以为自己看穿了他,谁知到最后,她还是看不透。
他上了马,斜阳下身影挺拔,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