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4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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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瞬间之前,濮颂秋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这样的问题困扰——关于喜欢或者不喜欢、可以喜欢或者不应该喜欢。
在他看来,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对错,喜欢一个人这种事也不存在正确与否。
只不过,在某些时刻、某些地方,喜欢的对象可能是错的,但“喜欢”本身绝对不应该被人们用“对”或“错”来定义。
他之所以会觉得困扰,首先是因为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余力去喜欢别人,其次是因为,对象是错的,至少在目前的大环境下、在冷静的分析之后,他确定这是错的。
当初跟焦望雨成为同学,濮颂秋从没想过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会有多特别。
第一次见面,在闹哄哄的教室里,他坐在对方身边,甚至在那天结束之后都没记住对方的样子。
不是因为焦望雨长得不够让他印象深刻,只是因为他根本不会花过多的心思去观察别人。
他没有那么多精力,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任何一丁点儿的分神都会让他觉得十分疲累。
尤其是在那段时间,他的生活一半是空的一半是乱的,自顾不暇。
真正开始注意到身边有焦望雨这个人“存在”大概是在高二开学后的一个多月了,那会儿已经是深秋,操场满地的落叶,晚自习之前的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大家都出去吃饭,濮颂秋懒得出去,在教室里吃面包,吃完最后一口,扭头看向窗外,看到焦望雨跟别人在操场上打闹,男生之间,闹着玩儿从来不讲究分寸,操场跑道边缘堆着值日生刚扫起来的落叶,焦望雨就那么被推到了落叶堆里。
跌坐在落叶堆里的焦望雨还在笑,还在闹,最后的结果是被巡视的教导处老师逮了个正着,罚他们俩收拾完弄乱的落叶之后连续值日扫跑道一个星期。
那天的濮颂秋坐在三楼教室的窗边看着外面,秋日傍晚,整个世界都是粉橘色。
扫完落叶回来的焦望雨气喘吁吁地坐在他身边,他抬手帮忙摘掉了挂在对方衣领上的一片枯叶。
他们俩是在那天之后才稍微开始交流,一天下来能说个两三句话。
焦望雨性格开朗,跟谁关系都好,有时候濮颂秋看着他,觉得这人简直就像一个活跃的火球,到哪儿都能点燃一片森林。
有能量,又危险。
他向来不喜欢太热情太闹腾的人,但焦望雨给他的感觉却是恰到好处,他有时候会羡慕对方。
所以说,如果一定要追溯根源,那他对焦望雨不应该存在的这份心思或许是由羡慕演变而来。
一开始是羡慕,渐渐的忍不住开始过多地注意对方,甚至希望自己变成对方的样子。
在明知不可能的时候,某天醒来,发现原来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
濮颂秋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一个男生,在这种类似于好感的感情被定性为“喜欢”之前,他也没有真的意识到自己对焦望雨的这种感觉会是渴望恋爱的那种喜欢。
直到高中毕业,那个大雨突降的日子,他跟焦望雨在大楼下避雨,然后看到了两个男人躲在伞下接吻。
那两个陌生的男人和焦望雨后来的话,一同启蒙了他。
玻璃。
就是同性恋。
濮颂秋现在想起来,还是会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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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望雨早上是被走廊的吵闹声叫醒的,七点半,这帮男生洗漱的、上厕所的、在走廊大呼小叫的,宿舍楼简直就成了菜市场。
他平时稍微会有些起床气,被吵醒之后眉头紧锁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洗漱回来的程尔抬头看他:“你要用我的水盆不?”
都知道焦望雨昨天没买水盆,程尔热心地要把自己的借他。
焦望雨臭着一张脸坐在那儿,程尔看他:“这一大早怎么了?”
濮颂秋也洗漱回来了,没说话,直接把擦干净的水盆跟牙膏放在了焦望雨的椅子旁边。
程尔见他放了水盆在那里,小声跟濮颂秋说:“不知道跟谁生气呢。”
说完,程尔端着自己的水盆回去了。
濮颂秋仰头看焦望雨,半天问了句:“怎么了?”
焦望雨皱着眉抬手扒拉了一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低头扫了一眼濮颂秋:“没事儿,起床气。”
濮颂秋看看他,没多说什么,转身拿着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