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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先皇虽未震怒,但已十分不悦,却不在太后面前稍露,只以疏远靖王来表达内心的愤怒,甚至迅速立凤天翼为太子,以此警示太后及靖王,不论笔选结果如何,他心中的太子人选都不会为之左右。
事隔七年,太后仍记得当初质疑立太子之事时,先皇淡淡笑道,翼儿不是最佳储君,却是唯一人选。
既然不是最佳,为何还是储之?太后直到今日仍想不明白,世人皆道当今皇上温良仁厚,她却知道阴毒狠辣莫过于凤天翼,杀人不见血,噬心不显动静,这才是当今皇上的真面目。
“云儿。”太后轻唤似喃喃,靖王凤天云倾身上前,见母后似有哀色,忙温言宽慰,道:“母后又想念父皇了吗?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宫中特许放天灯,儿子替母后放一只,告慰父皇在天之灵,可好?”
太后轻抚爱子头顶,凄然笑道:“你自幼温善,孝心至虔,却被那人以假面超越,可叹先皇英明一世,终败于虚伪狡诈之徒,如今那人虽坐主龙庭,但我儿切不可灰心松懈,那人无时不想着谋害我儿,极尽阴险狠毒之能事,先以虚诈诓得东宫之位,持太子之威谋杀裕王以警其他,戴仁爱之外壳蒙骗先皇,实属欺世盗名,巧意谋取皇位后,更是歹毒恶劣,欺玩众朝臣于堂上,阴谋致祸于忠烈之臣,乃至魏氏也为其所害……”
太后说到此处便哽咽难言,靖王轻拍其背,道:“母后切莫伤怀,那人虽歹毒,但不敢轻易伤害儿子,父皇也不是完全被其蒙蔽,否则不会令他拟并肩王恩宠于儿子,曹相便是父皇留给儿子的监护,令那人不敢妄动,否则皇位难保!”
“此话怎讲?”太后惊喜,却隐隐有了猜想。
靖王笑而点头,“母后应该猜到了才是,当日曹相辞官时,曾命人秘告儿子,说他手中有先皇密而未宣的遗诏一份,曹相虽未言明遗诏内容,但必定是父皇为防那人加害儿子,而特意为儿子留的最后一道护身符,只要那人敢违背父皇遗命,轻易或是蓄意谋害儿子,曹相自会出示那份遗诏,到时那人的皇位便保不住了,纵然持权抗命,也不过让儿子更加师出有名罢了!”
太后闻言大喜,将爱子揽在怀中摩挲,嘴里喃喃感赞先皇,此前对先皇的诸多抱怨已然散尽,母子二人又密谋一番,至尊前景指日可待。
昭明宫那边自是母慈子孝,凤栖宫则是凄惶一片,漠北幽城传来噩耗,嫂嫂病故,小侄随后夭折,遇此接连内创,哥哥已是卧病月余,恐不久于人世……
皇后焚心断肠,奈何时值大年节下,到处都是吉庆祥瑞,不宜显露悲戚,何况好不容易才令皇上回心转意,如今圣宠正浓,若是贸然替远在漠北的哥哥求情,只怕真的要触怒龙颜,再无转寰余地……
“娘娘。”荷香小声呼唤,怕惊了沉于忧思的皇后,又因为是皇后心腹之人,所以知道皇后焦灼何事。
“娘娘何不召见宝常侍?只需让那奴才知道大爷的事便是,若得他相助,大爷的事应该会有转机。”
“本宫何尝没这样想过?只是那奴才恐怕已经失宠,除夕宫宴上,蜀王献了一个歌姬给皇上,虽至今未得宠幸,但这几日都受召去献歌舞,只怕今晚就会得宠,栖麟阁那边,皇上的新鲜劲儿早就过了吧!”
皇后说着就冷笑,荷香顿了顿,低声道:“娘娘说得是,不过奴婢听说皇上偶尔还是会去栖麟阁……”
“只去栖麟阁吗?”
“那倒不是,奴婢只是担心大爷那边耽搁不起,其她嫔妃又似乎不足为用,所以才想着拿栖麟阁试试,咱们只当唠家常似的,并不直言让他去求皇上……”
“直言又如何?他怎会替本宫的哥哥求情?世人只好锦上添花,鲜有雪中送炭,虽然宫里传言他愚善可欺,但是真正的傻子也不会顾虑他人的悲喜,何况他未必真的傻,否则怎能媚惑皇上?”
“娘娘说得是,但是除了他,又能拿谁去试皇上的态度?梅香前日刚得宠,昨日才封的梅嫔,今早就急急的来跟娘娘表忠心,若是拿她去试皇上,又怕一个不小心就废了这颗棋。”
皇后冷笑,“废了又如何?只是本宫拿她另有用场而已,倒是你想得也不错,拿栖麟阁一试,成败与否都是好事!”
“是。”荷香附耳上去,听完主子的吩咐,领命而去。
宝儿听说凤栖宫来人求见,虽然不想搭理,但是天翼交待过要礼遇皇后,凤栖宫就代表皇后吧,不见不礼貌!
宝儿一看到求见的人就笑起来,“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身边那个叫荷香的姐姐,她骂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