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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梅克人不再理他,站起身对跟随在坦克后面的队员整队。坦克猛往前一窜,他像个溺水者一样,双手快速在空中划拉着,立足刚稳,坦克突然熄火,他不由地再次表演了一回,只是方向和顺序相反。
“停下,格鲁勃斯!”
“停下,同性恋!”
“停下,鸡奸犯!”
“停下,蠢猪,笨驴,公鸭……”他一口气光顾了所有的家畜与家禽,坦克还有没有减速的迹象,相反,却追上了安德里的大部队,德国坦克手们为友军拥有先进的坦克而欢呼雀跃,后来不知看出什么眉端,纷纷让路,卡尔梅克人以为友军被震慑住了,一手插腰,一手拿着望远镜往前方眺望。
身后传来国防军装甲兵们的数落和善意提醒:
“望远镜拿倒了。”
“这么冷的天,望远镜里灰蒙蒙一片吧。”
“说不定人家看到了敌军的屁股眼了呢。”
“不要太快了,排气筒都有火花了。”
前面枪声不那么激烈了,大家猜测可能是个别散兵游勇作怪,后悔开上坦克去“大炮打蚊子。”可是不管安德里还是卡尔梅克人,都没有下令撤兵回营,所以大家把进军当成了开着坦克散步。
开了一段路后,格鲁勃斯找到了感觉,坦克平稳地行进。落在后面的第3摩托化师尖兵营唱起了《装甲掷弹兵之歌》:
“炎热的白天和黑暗的夜晚,离故乡多么遥远,已经经历了重重的激战,没有喘息的时候。
引擎日夜不停的运转,我们向前突击战斗……”
当唱到“俄罗斯人像无头苍蝇般狼狈逃窜,如钢铁重击般施予他們毁灭性打击”这两句时,安德里和他部下的声音格外刺耳,边唱边观察卡尔梅克突击队那帮人的脸孔。
前面是上坡,T35屁股后面黑烟一冒冲上陡坡,快到坡顶时,坦克一阵吱吱声音,传动部分冒出了白烟,跟在后面的坦克兵们不再唱歌,大喊大叫:“倒爆啦,倒爆啦,快下车呀。”
原来,客串驾驶员格鲁勃斯驾驶坦克上坡时没有及时减档,产生“倒爆”,即坦克挂着前进档后退,坦克失去动力和制动,稍有不慎,将会导致车毁人亡。
刚才争先恐后爬上坦克兜风的人,这时同样争先恐后地往下跳,仿佛屁股下坐的是泰坦尼克号。好在这个业余司机遇惊不乱,猛拉操纵杆,坦克叫嚣着屁股一扭,倒撞进路旁养鹿场里,撞在水泥食槽上熄火了,把愿与坦克共存亡的卡尔梅克人与二级中队长摔进食槽里。一只母鹿伸出鼻子嗅了嗅从天而降的食物,惊恐跳跃着逃命。
“开个屁的坦克。”卡尔梅克人踢了肇事人两脚,鞑靼冲着格鲁勃斯吼叫了几声后就要钻进坦克,卡尔梅克人吼叫:“你猪脑子呀,差点被这破玩意儿要了命,不坐坦克要死呀?”猪脑子咕嘟着,十分不情愿地离开了苏联科学家呕心沥血研制八年的“破玩意儿”。
“两个俄国人怎么合伙欺负一个德国人?”那些德军坦克手替同胞打抱不平,格鲁勃斯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恩将仇报,朝坦克手喊叫;“关你屁事。”
车队继续前进,刚才得意洋洋的卡尔梅克突击队员们如今变成了步行,低着头默默无闻地走在路边,不时避让坦克的黑烟和履带溅起的泥土和石子。
洛杰伊诺耶波列市通往维拉斯河的土路上拥挤不堪,坦克、装甲车、半履带车和卡车向枪声方向冲去,前方一辆马车与卡车相撞,坦克停了下来。卡车司机与马车夫这两个不对等的驾驶员在争吵,嘴里源源不断的雾气与污言秽语滚滚而出。
德军坦克命令让路,两个驾驶员磨磨蹭蹭,坦克等不及了,一轰油门,马车成为齑粉,卡车在嘎吱声中被顶到路边一棵树上,突然卡车变成了一团猛然膨。胀的火球,顷刻之间把前面几辆坦克笼罩。
卡尔梅克人享受了一秒钟庆幸后喊叫:“赶快脱离,跑啊。”并踢了张口结舌的中队长一脚,使后者恢复了逃跑的本能。
子弹自两边树林里射出,不时有人栽倒在地,大家没命地逃窜,一直退到刚才的养鹿场旁,卡尔梅克人老远就冲鞑靼喊叫:“快去把坦克开到陡坡上,赶快。”
鞑靼站住了,呆滞地看着他,直到卡尔梅克人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枪,他才冲往坦克,嘴里咕嘟着:“什么人呀,简直是狗,反复无常的狗脸。”
鞑靼把头伸出舱口,在鹿群的惊跳中,缓缓把坦克开出养鹿场。格鲁勃斯守在自己折戟沉沙的陡坡旁,不无妒忌地看着鞑靼轻松地把坦克开上陡坡。一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