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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林突然有一种不祥之兆。一根粗壮的钢绳横在两艘废船之间。潜艇靠近时又发现几根细点的钢丝绳。他清楚地看见打在钢丝绳上的水漩涡不停地滚动着。普林想知难而退,但是水流太湍急了,潜艇根本无法掉转船头后退。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硬着头皮拼命一搏了。普林把潜艇驶向裂口的正中间,那里的钢丝最底,他打算从上面蹭过去。当潜水艇的龙骨碰到钢丝并开始从上面滑过时,钢铁碰擦发出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声。
回音通过船体传到50名船员的耳朵里,把他们吓出一身冷汗。这种声音太熟悉了,大家以为是撞到了水雷,顷刻之间就要被炸成碎片。一些水兵已经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还有的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喃喃自语。
没有爆炸,潜艇安全地从钢丝绳上面滑过去了,令人心颤的声音也停止了。然而更大的麻烦还有后面呢。摩擦使得潜艇偏向右边,潜艇震动了一下,被死死地卡住了。
普林开足马力并配合方向舵想让潜水艇移动,试了几次,潜艇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如果到天亮的话,潜水艇和50名船员就要成为案板上的肉,被迫改换门庭了。普林下命令把所有水柜里的水全部排空,当第四号水柜、也就是最后一节水柜里的水也排空时,潜艇动弹了一下,此时正好一个Lang头打过来,把潜艇拍离了那个凹地。
感谢救命的Lang头!普林指挥潜艇左挪右腾,在激流里奋勇向前,终于把船稳定下来了,经过一番了不起的搏斗后,潜艇终于隐入斯卡珀湾的茫茫夜色中。
普林用夜间双筒望远镜在水面上四处搜寻,让他心悸的是港内空空如也。把脑袋别在腰上费了那么大的劲,空手回去多没面子呀。他下令往西巡航了几海里,还是一无所获。他接着往东,仍然不见船的影子。他们犯了个天大的错误:英国的近海舰队已经转移,根本没在斯卡珀湾。
普林绝望了,头上的汗顺着脊背流到屁股沟里。尽管是中秋之夜,他的身上感到冷冰冰的。他一步三回头地按原路返回,但又不愿意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他命令潜艇折向北,去探查港口的东北角,那是他唯一没搜寻过的小角落,因为平时那里只停泊着一、两艘靶船,或者是行将报废的船在回炉之前暂时扔在那里。
奇迹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在水面上出现了,普林瞪大眼睛,当他离得更近时,英国战列舰皇家栎木号的上层建筑清晰地摆在他眼前。在它周围隐隐约约还有一艘军舰,普林以为是另一艘战列舰,实际上是飞马号护卫舰。
午夜刚过,普林动手了。3枚鱼雷呈扇形冲向目标,每发射出一枚鱼雷,潜水艇都要跳跃一下。一枚射向远处的那艘,另外两枚扑向近处的皇家栎木号。
船没有发出警报,普林估计鱼雷扑空了,调转潜艇把屁股对准军舰,把艇尾的鱼雷发射出去了,这一蛰也偏离了目标,潜艇向南撤退,艇员们火速往5个发射管装填鱼雷。
实际上,普林的鱼雷大都击中了目标,只是德国的鱼雷太过于精密,约有百分之三十的鱼雷是哑弹。德国早期这种不过关的鱼雷产生的后果很严重:有一个脾气暴躁的潜艇艇长发射了三枚鱼雷,鱼雷击中了英国战舰而没有爆炸,气得他骂娘,邓尼茨不得不命令他在家休息半年,心情好了以后再出海。
还有更雷人的:曾有一枚鱼雷击中了一艘英国邮轮,鱼雷没有爆炸,如果爆炸的话,二战历史将会重写,因为这艘邮船上坐着当时的英国海军大臣、不久后的英国主战派首相丘吉尔。所幸后来这艘潜艇沉没了。如果艇长知道详细情况的话,相信也会被气得操爹日娘的。
18分钟后,潜艇再次射击。这一次弹无虚发,击中了三个关健位置,其中一枚引燃了皇家栎木号的弹药库,巨大的爆炸撕裂了军舰,各种各样的碎铁片像雪花一样在港内乱飞,军舰立即向右侧倾斜,然后慢慢翻倒。困在船舱里的1200名船员狼奔豕突,二十分钟后,军舰带着833名船员沉入海底。飞马号侥幸逃走了。
普林和他的战友们听到了爆炸声,对他们来说,这恐怕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得想办法脱身了。由于退潮很快,普林选择了船舶封锁区南边岸的一个又深又窄的通道。幸运的是这里的出口处没有钢丝绳。潜艇被强烈的水流挟带着,大模大样地从一个小岛和沉船之间的狭窄水道里逃之夭夭。
普林和他的船员们受到英雄般的夹道欢迎。回到威廉港后,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和潜艇司令邓尼茨亲自迎接。元首的秃鹰号专机把他们接到柏林颁发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