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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炮火排斥戛然而止,战壕里处于暂时的休战状态。德国人跳起来,用俄语大喊:“举起手来!”随即解除了战壕中苏联士兵的武装。当重新开始前进时,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处于更加微妙境地之中。他们闯进了一个苏军战地厨房,这里正准备供应热气腾腾的早餐。在那些俄国厨师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柏林人迫不及待地排成行,举着枪,挨个领取从天而降的茶和小米粥。
李德还看到了俄罗斯士兵和乌克兰士兵的作战行动。在北非和地中海,卡明斯基的俄罗斯人民解放军和乌克兰第1军与德军并肩作战,他满意地看到这里的士兵比非洲的表现还好点。由于分到了土地,他们是为自己而战——尽管还得依靠强制。
一架容克运输机的投弹舱口打开了,从里面抛出满天的传单,上面写着:“向哈尔科夫前进!”
第11节 我们坚守住了
中型轰炸机在哈尔科夫红场上空盘旋,有好几架飞机在等待降落。驾驶员不得已,最后抬出元首的身份才获得优先降落。
轰炸机在一阵惊天动地的振动和喧哗声里中止了滑行,飞行员咕嘟了一句“糟糕”。飞机振动了一下,元首的头碰到伤疤少将的脸上,后者的鼻子里流淌出鼻血。
亨特尔111撞到机场的油罐车上,所幸有惊无险。鲍曼一边悟着脸一边冲飞行员骂道:“真该死,你怎么开的车?”
飞行员吓得脸发白心发慌,结结巴巴地表白:“我……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长官。”
鲍曼又气又好笑:“我不是长官,我是主任。没事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谢谢猪人先生。”飞行员显然还没从心悸中恢复过来。
李德发现空中艳阳高照,地面上雾气腾腾,难怪飞行员肇事。
夏天的太阳像个大火炉,把大地烤得发烫,就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人一动就浑身冒汗。
机场上乌克兰工人们光着身子拼命清理跑道,他的坐驾马上被一辆没有车厢的大卡车拖到一边,在堆积如山的飞机残骸中增加内容。
李德在副官和领袖卫队们的簇拥下走向天桥方向。多亏冉妮亚的信,让他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东南角就是冉妮亚说的伤兵区,除了轻伤不下火线者之外,所有的伤兵员都在这里等待上飞机。
元首向他们走去,老远听到一个双眼缠着绷带的少尉向战友口授写给妻子的信:
“亲爱的劳拉,两千公里的距离将我们俩分隔开,这样长的距离令人畏惧。我将有一段时间不能给你写信,当然你可以给我写,但是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才能收得到。这对你很难熬吧?如果当初我听从你的劝告,现在我可能坐在你父亲公司办公室的皮椅上,而不是在暴露在烈日下的水泥地上……”
“小伙子文笔不错。”李德暗想。有人给少尉送水,他萌湿干裂的嘴唇,继续口述。
“立正——”一名宪兵扯开喉咙喊起来,周围一阵骚动,一股消毒液的味道扑面而来。官兵们都忙着站起来,那位执笔者静静地望着元首,他的双腿荡然无存。
李德连忙示意伤兵们原地别动,他先向执笔者伸出手去。对方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手上洇着墨水。
李德把他的手拉过来,望着他领口上的骑士十字勋章,欣喜道:“上士装扮得不错啊,我为你感到骄傲。你的腿是怎么回事?触雷了?”
上士勉强惨笑着说:“机枪,被俄国人的12。7毫米机枪子弹生生锯断的。他妈的,俄国人真不是人,打中了还打,硬把机枪当锯子使。”
问他是哪的人,对方脸孔马上暗淡无光,不情愿地回答说是不莱梅人。
李德猜想他的父母可能在空袭中遇难,便安慰了几句,不料对方苦笑了一下说,他的家在农村,父母很健康。倒是旁边的战友替他回答说,他的未婚妻跟一个在地里干农活的法国战俘好上了。
“这样也好,省得我牵挂。”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李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得拍拍他的肩,把手伸向后面的党卫军三级小队长。他大大咧咧地向元首汇报说,他家的母牛最近怀上了个小牛犊。
旁边的人打趣道:“杰里特的妻子也怀上了孩子,这下倒好,牛和人都有了孩子,真是双喜临门啊。”
一阵笑声过后,李德继续嘘寒问暖。到处可见战友情谊:一个士兵把一勺子罐头食品塞到旁边满脸肥皂沫的嘴里